杨文此前在京城有妻子,但是没有几年,杨文妻子在生产时难产而死,妻子和孩子都没有保住,渐渐的岁月蹉跎,在知天命的年纪还是一个小小的侍讲学士,所以娶妻成了一件难事,当他升任博州州牧时,却也不再想着身后之事,他收了不少义子,此时这些义子正在为其祝寿,杨文搂着一个最喜欢的小妾笑的合不拢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心中想到人生真是太美妙了。
经过足足半个时辰的祝寿,晚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歌姬,乐师纷纷上场,众人纷纷与杨文敬酒,一时之间,歌舞升平,觥光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后院一处偏房中,房间外隐藏着不少黑衣人,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而黑漆漆的房间与前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没有烛光也没有声音。片刻房门打开,月光照进来,房间中站着一道身影,宽大的黑袍罩住朦胧的身形,面上罩着的蝴蝶面具平添几分神秘,只有一双眼睛似一泓清泉,通透明亮。此人正是潜伏进来的华月容,旁边一左一右站着阿紫和姚叔。来人一身小厮打扮,恭敬行了一礼道“楼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等待楼主命令。”
华月容点点头,想来今晚州牧府虽然看着防备严格,实际确实很松,基本没有废劲,所有人都已经就位。听到已经准备好,华月容点点头刚准备说话,只听到前厅一声巨响,而后见道火光冲天。华月容大惊道“怎么回事,我还没有下令动手。前面的人在干什么,你赶紧回去探查一下什么情况。”刚刚来的小厮道“遵命。”然后快速向着前院飞奔而去。
华月容出了门,看着远方的火光略微皱眉,隐隐约约听到喊杀声以及各种哭喊声,犹豫了一下,华月容转过头道“阿紫,你现在去前厅,让姚七来后院,不要让人进来。”然后又看向姚叔道“姚叔你带这些人跟我一起,我们先去后院搜索一下密室,找到后帮我挡住人,我独自去密室。”华月容怀疑还有人潜进了州牧府,不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既然他们已经吸引了注意力,那我就趁机先进密室拿到东西再说,虽然不知道密室在哪里,但估计就是寝卧和书房之中了。
杨文寝卧中,此时的文远正在吃着饭,喝着小酒,旁边站着的是自己的心腹,州牧府大小事务都是文远通过此人告知杨文,杨文也基本不来寝卧,都是歇息在小妾房中。没来由的文远感到烦闷,开口道“小武,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咱家心里有些烦闷。”小武闻言拱手行礼道“好的,义父。”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华月容和姚叔带着人不再隐藏身形,向着书房冲去,他们打算先搜索书房,刚开始一路上基本没有发现什么人,但是穿过走廊拐角之时,接近书房之时,从暗处窜出十余人,这些人都是各色打扮,似江湖中人。双方对峙,没有过多言语,霎时间战在一起。
前厅,刚刚还在举办宴会的大厅,现在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是瑟瑟发抖,人心惶惶,因为他们背后多了一个黑衣人拿刀架着自己的脖子上,刚刚宴会正是正常举行,突然听到大门处一声巨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如既往,没多久就冲进来一堆黑衣人,章修许是喝多了,嚷嚷着上前,结果被一个黑衣人一刀砍断了脖子,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一个人面前,吓的其大叫起来,所有人才反应过来,瞬间大乱,不过没乱多久,每个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刀,所有人都老实了,只有杨文傻傻的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干啥。
当所有人都控制住之后,一身青袍走进来,脸上罩着罗刹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眼中有难言的韵味,左边跟着一个女子,手中不仅拿着剑,还抱着一本似账册一般的东西,右边则是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这三位自然是蔡清风与张贯驰。
在宴会开始之后放第一支烟花之时,张贯驰带领一百余人快速控制了南城门,守军全部被打晕控制起来,然后让人驻守,自己来到州牧府与蔡清风汇合,汇合之后,蔡清风命人同时点燃了所有的爆竹和烟花,然后直接带人攻进门内,不久就控制住了宴会众人,然后自己再施施然的进来。
走到宴会中央,蔡清风望着杨文开口道“杨大人,久违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很早就想来拜访州牧大人了,不知道在下的礼物州牧大人可还喜欢?”杨文闻言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行事罪同谋逆,劝你早点收手,说不得本官还能放过你。”
蔡清风笑着摇摇头带着嘲讽的语气道“早就听闻博州牧杨文草包一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后看向跟在身后的鬼鬼道“开始吧。”然后对着张贯驰道“张叔,走吧,先去密室抓住文远阉贼。”张贯驰点点头,随后跟着蔡清风向着后院冲去。
而前厅中,鬼鬼走上前道“诸位好,在下鬼鬼,当然也可以叫我判官,如果诸位还能开口的话。”然后鬼鬼淡定的翻开册子开口道“章修锦阳城人,现任博州州牧府别驾从事,宣德三十六年,受命杨文谋害锦阳府胡姓富商一家三十七口性命,宣德三十七年,因锦阳府王姓夫人貌美而起色心,随后带人尾随在王家强奸了其夫人,其夫被乱棍打死,其父母到衙门告状无人受理,数日后全家被烧死,宣德四十年....综上所述,判枭首,立即执行。”然后鬼鬼走了一圈,最后在无头尸体处停下,此时的尸体从伤口处还在留着血,看看了远处的头颅,鬼鬼淡定的开口道“哦,已经死了,那下一个。”然后翻开下一页,念道“王德,锦阳人,掌管博州的粮食生意,宣德三十五年,博州受灾,肆意哄抬粮价,并贿赂州牧杨文,暗中盗取朝廷赈灾粮食,卖出高价与其五五分成,直接或间接饿死百姓数千人,枭首,立即执行。齐康......”每一声立即执行,就会有一颗头颅滚落,一时间不少人都吓得失禁,屎尿一裤,不少人开始痛哭起来,而鬼鬼确如判官一般,一时间大厅之中血流成河,场景十分骇人,但这些黑衣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蔡清风与张贯驰两人带着十余人快速向着后院冲去,一路上到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过了一个拱门,就见前面站着不少黑衣人,不过并没有带着面具,而且每人都带着甲胄。双方瞬间开始对峙起来,没有犹豫蔡清风吩咐道“拖住他们。”而后双方人战在一起,蔡清风仍然是一路向前,几个闪身,就已经摸到了寝卧前方,而此时的寝卧前,两边人马正在对峙。
华月容带着手下人没费多久功夫就肃清了书房前的人,他们似乎真是江湖中人,在华月容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配合之下很快就败下阵来,在加上有姚叔这个八品高手,几乎是横推。但华月容他们进入书房之中并没有找到暗室机关,不过却是收获了几本账册,上面记载了杨文这些年在州牧府的贪污,以及各种贿赂,华月容随便翻翻了,内容触目惊心。随后交给手下人让其先去后门交给接应的人,随后带着人往杨文寝卧赶去。
当到达时就看到不少人从暗处窜出来,不一样的是这些人黑衣,而且眼神平静,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十分厚重,全是高手,小武正是这些人的头领,双方正在对峙,此时,又一道身影从寝卧中走出来,此人正是听到小武汇报的文远,文远出现之后恼怒的开口道“何方贼人,怎敢胆大包天至此。”华月容这边还没开口,她有些震惊,她自然是认识文远的,只是她记得当年刺杀案后文远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此时却站在自己面前,她心中很是疑惑。而文远扫视一圈,突然发现有个熟人,他诧异道“老姚?”然后看向华月容,眼中满是震惊。
姚叔此时开口道“文公公怎会在此?”
文远却是看着华月容道“可是公主殿下?为何如此行事,这可是在谋逆。”
华月容道“我只是来取回娘亲遗物。”
文远此时面色凝重起来,他本就跌境,只有七品修为,虽然自己这边有大内高手在,整体实力强过对面,但是没人能奈何公主殿下身边的姚叔,此人可是八品高手,所有的大内高手一起上也许能拖上片刻,但绝对打不过他,而自己却不一定能解决剩下的人,更何况对面可是公主殿下,想到这些,开口道“公主可否告知老奴是何物,老奴帮公主殿下取来。”
华月容道“不方便,此物我需要自取。”
文远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想说话,就听一声大喝“文远老贼。”话音刚落,远处掠来两道身影,越过华月容等人就向自己攻来,正是蔡清风与张贯驰等人。蔡清风本想着等双方打起来,自己再浑水摸鱼,但看双方拖延半天也没有打起来,只得自己出手,更何况听到公主与自己目的不冲突,自然就先动手起来。
蔡清风向着文远冲去,而张贯驰与其他黑衣人一起缠斗一起,场面顿时乱起来,华月容立刻道“姚叔,务必不要放跑一人,我先进密室拿到东西再说。”
华月容几个闪身就冲进了室内,室内床上不见床板,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口,没有犹豫掏出火折子点亮,一个翻身就下去了。而外面,华月容带的人跟着姚叔把正在打斗的人围着,并未动手,而张贯驰也是一名八品高手,对战对面这些都是五六品的大内高手是游刃有余,不时重伤对面一人,短短片刻已经让对面减员两人,在有一会就可过去帮忙公子。而蔡清风这边确是一面倒,被文远压着打,但凭借着飘逸的身法还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看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文远开口怒吼道“姚庆,真要谋逆不成,快快出手助我。”但是姚庆确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蔡清风闻言道“前辈,我的目标只是文远,其他一切不感兴趣,不会影响前辈所求。”文远确实气的吐血,对面这小子一个六品境界,却是仗着身法游来游去,滑的向条泥鳅一样,根本摸不着。越打越急,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远渐渐有些绝望。
华月容下到密室后没有耽搁片刻开始翻找起来,但是找遍了所有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再次翻了一遍,除了一些书画以及药材,密室之中什么也没有,华月容出了密室之后,看着还在战斗的双方,喊道“姚叔,活捉文远,我有问题要问。”
闻言姚庆一个飞身,毫不费力在文远还未注意之时,一掌打在其背后,然后再次抓住文远一掌拍在文远丹田处,霎时间,文远吐出一大口血然后神色萎靡下来,而张贯驰也收拾完所有的大内高手,一行人把文远围在一起。
华月容开口道“文公公,我无意与你为敌,我只是来取回娘亲遗物,还望文公公配合。”
文远并未说话,华月容问道“文公公,密室之中应该是你的东西吧,那之前州牧府的东西都放哪了?”
文远开口道“那都是杨文找人搬走了,我并不清楚。”
华月容看了一眼文远然后抬头道“姚叔,我们去找杨文。”说着就要离开,这时蔡清风开口道“姚姑娘,杨文在我手中,不用着急。”
闻言,华月容诧异道“你是...秦风?”
蔡清风笑道“正是在下。”说着拿出一块玉佩继续道“姚姑娘拿着这块玉佩可以让我的人放你同行,可以见到杨文,不过杨文我还有用,请姚姑娘别把他弄死了。”
闻言,华月容接过玉佩,拱手道“如此多谢秦公子了。那这文远。”
蔡清风道“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此人,还望姚姑娘行个方便。”
华月容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好说。”本来华月容本就是要杀他的,不过看样子蔡清风要问问题,就送个人情给他,至于身份其他,她相信蔡清风是个聪明人,不会瞎说的,而且很明显前厅的动静就是蔡清风搞出来的,双方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她现在肯定想不到蔡清风比她狠多了,她只是想拿回娘亲遗物,并不会故意杀人,但是蔡清风,可是打算杀光整个州牧府。
待到华月容带人走后,文远开口道“你是何人,又有什么目的。”
蔡清风取下面具道“我叫清风,我姓蔡。”闻言,文远瞳孔巨震,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都以为进入雪域必死的蔡家独子蔡清风竟然如鬼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苦笑一声道“我就说最近怎么总是想起当年辉煌的时候,原来是要被人索命了。来吧,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