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少女擦去嘴角鲜血,笑道:“天命?天帝也不过是比我等早生些岁月,不知窃据了多少先民遗泽,才有今日之道法。如天帝这般恃强凌弱之辈,也敢妄称替天言命?”
金甲武士听了此话,陡然变色。怒斥道:“小小妖仙,好大的胆子?天帝经历三千五百世轮回,四亿八千次道劫,方有今日之地位。岂是你一个小小妖仙能够轻易诋毁的?今日若不给你些教训,怕你不知道天帝威严。”
少女缓缓站起身形,一条红绫紧紧握在一双秀手之中。道:“三千五百世轮回,四亿八千次道劫。天帝好大言不惭!这话有人会相信吗?莫说,以一人之能,经历如此多道劫,要消耗几何?单说从天地初开到如今,有没有三千五百世都难说吧?谎话说得多了,怕是连他自己也相信了吧?我只问一句:凭什么他说的话便是天命?只因为他法力高深,便可决定别人的命运吗?我等世间生灵皆有灵性,生于天地之间,便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今日,这天命我是改定了。”
“小妖猖狂!竟敢妄议天帝,拿命来!”那金甲武士不敢再让少女说下去,挺起银枪便向少女刺去。只见枪借风势,人随枪走。似寒光一闪,金甲武士已经攻到了少女身前。少女也不含糊,急忙舞动手中红绫左支右挡。趁着武士攻击间隙,便从腰间取出符箓还击一二。
萧索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只知道二人打得激烈、斗得凶险,至于谁胜谁负,那个占了上风是一概不知。当然,萧索心中也暗自分析。看之前情况,那少女坐伏于地、口角带血,怕是早已经受伤,如今再入战局,恐怕败多胜少。再看那少女虽然屡屡偷袭得手,但依然被金甲武士手中银枪逼得节节败退,怕是已落下风。
萧索正自为那少女担心之时,突然眼前一抹黄光闪现。一个半人高的物体突然冲入战团,猛地向那武士后脑砸去。那金甲武士猝不及防,后脑被砸个正着,一个趔趄向前摔倒。此时,那少女手中红绫正好在其颈项处轻轻抹过。顿时,一颗好大的头颅便自冲天而起。
金甲武士死尸倒地,少女也不免一惊。只听得一个略显嚣张的童音尖叫起来:“哈哈,任你精似鬼,照样喝了老子的洗脚水!谁再敢惹老子,老子就让谁不得好死!”
萧索与少女这才发现,刚才一掠而过的那黄色物件,竟然就是巨木所化的那节朽木。此刻,那朽木落于金甲武士尸身之旁。一张丑陋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尖涩难听,犹如一只鸭子正在嘎嘎乱叫。
见到那朽木嚣张模样,少女急切的道:“这下咱们闯下大祸了!杀了寻仙使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朽木不屑的道:“怕个甚,这样的家伙来一个咱们杀一个,来两个咱们杀一双。”
少女道:“大言不惭!方才对付一个小小的寻仙使就如此凶险,几次险死还生。若是再招惹来了哪个大能之辈,杀死你我便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以后切不可说这等无知言语了!”
那朽木却不以为然的道:“那寻仙使再厉害还不是死在你我手上?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再说,咱们今日虽然法力低微,不代表明日就不能道法通玄!舍得一身剐,敢把天帝拉下马!”
少女听了朽木这般言语心情也是开阔,道:“我就说你会说话吧?今日法力低微,不代表明日就不能道法通玄!舍得一身剐,敢把天帝拉下马!这话姑娘我听得舒心。”
一人一木竟然说笑起来,浑不将方才的凶险当做一回事了。一人一木正自欢笑,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飞上天空的仙使头颅始终没有落下。玩笑一阵,少女似想起了倒地尸体。忙驱动红绫将其包裹,准备毁尸灭迹。
少女正要催动法力,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大胆妖女,尔敢烧我身躯。天帝必不饶你!”
少女抬头看去,方才飞向空中的仙使头颅,正悬停在高空之中。只见他睚眦俱裂、立目横眉,似要将少女生吞活剥了一般。
少女昂头笑道:“你我仇怨已深,你猜我是否会害怕你的威胁?我又是否会担心天帝的报复?”说罢便要掐诀施法。
那仙使见状,连忙制止道:“小姑娘,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今日之前,你我本无丝毫仇怨。不如彼此各让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可好?今日之事,咱们就当从未发生可好?”
听了那仙使求肯之言,少女不由得咯咯的笑出声来。天空中寻仙使头颅双目圆睁,只等命运的判决……
欲知这金甲仙使命运如何,红衣少女又会如何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