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爷并没有拒绝,他伸出鸡爪般的手,从马县令手中接过了色泽金黄的鸡汤。
一旁乖巧的侍女立刻递上了黄澄澄的小勺,也不知是纯金的还是黄铜的。
喝了一口鸡汤后,王老太爷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他微眯着双眼,惬意地说:
“陈老三师徒俩的厨艺确实上乘,尤其是刚才的长寿面,不但卖相好,还弹性十足,软而细长,颇有一番风味。”
“仲礼,等宴席结束后,再去给他们师徒俩送一份谢礼吧!”
王老太爷的二儿子王仲礼闻言,急忙点头称是。他给老父亲夹了一筷子红蘑菇后,笑盈盈地说:
“大哥在京城被公务缠身,今年赶不回来给父亲祝寿了。不过父亲放心,家里一切有我呢,而外面的生意还有马大人帮忙照拂,王家一切安好。”
“来来来,父亲尝尝这种红头菇,那滋味可是一绝啊!马大人也多吃点!”
……
主桌上的众人纷纷动筷,一时间,杯碗碰撞声,夹杂着恭维谦让生,让整个大厅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叔父刚才在吃长寿面时,真乃老当益壮也!只用一口气就吸溜了大半碗的面条!”
“小侄就不行了,在平安县城中蹉跎了十余年,这胸中的义气没有叔父那般豪迈!”
“贤侄不必忧虑,这些年承蒙贤直关照,王家的生意才能红红火火的。如今我家大郎熬出头了,也该轮到王家拉贤侄一把了。”
……
马邦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县令身份,一通彩虹屁下来,哄得王老爷子浑身舒畅,飘飘欲仙。
听到王老爷子再三保证的话语,他一个俯身,就对着王老太爷拜了下去,口中哽咽地说:
“承蒙叔父厚爱,愿意出手拉小侄一把。公若不弃,某愿拜为义父!”
王老太爷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刚想要再说上几句勉励马县长的话时,忽然如同撞鬼一般,浑身一僵,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月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县令喝得微醺,他刚刚直起上半身来,见王老太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脸迷茫,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背面。
他的后面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月柔!
“嗝~叔父,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后面什么也没有啊?”
马邦德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侍女,刚想要让他扶着王老太爷去休息,忽然感觉眼前一花,等他再次睁眼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武尊大人!您怎么也来了?什么?您说我这几年的政绩斐然,上面的大人物要提拔我到临川府中任职?!”
马邦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对着空气疯狂作揖叩拜。
众人被他们二人的怪异举动吓了一跳,口中惶惶然地喊着:
“王老爷这是怎么了?还有县令大人,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难不成他们二人喝醉了?”
“可这也不像喝醉的样子啊!倒像是犯了癫症?”
……
管家王来福跑上前来,刚想要搀扶自家老爷回房休息,忽然感觉胳膊一麻。他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二少爷死死攥住。
王仲礼用力抱紧管家,他的脖子胀得通红,口中发出沉闷嘶的低吼声:
“银子,好大一块银子!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王管家被吓了一大跳,他一边大声呼唤着二少爷,一边奋力挣脱王仲礼的怀抱。
好不容易从王仲里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王管家定睛一看,差点被面前的景象吓得背过气去。
寿宴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