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鬼此刻仿佛产生共鸣,低声道:“你猜我为什么会叫她主人?”
逐云宗的藏书阁这几日成了看守最严的地方。
冯轩始终顶着一副慈善样,坐在寒霜降面前:“钥匙在哪?”
寒霜降神色柔和,抬头饮下已剩不多的酒:“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钥匙,师弟。”
冯轩轻轻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是向着沈清客。”
寒霜降慢悠悠向椅背上一靠:“师弟啊。”
她被酒气熏红的双颊轻抬,朝冯轩笑了出来:“你又忘了,我已经疯了快记不得沈清客是谁了。”
“他没了金丹。”冯轩目光平静地看着醉酒的女人。
而寒霜降并没有给他期待中的反应,她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冯轩继续道:“他人被丢进了锁妖塔,你不去看看他吗?”
“不去了。”寒霜降轻轻摇头,晃悠着酒壶。
冯轩被耗尽耐心,缓缓起身,停止对她的审问:“难怪师尊会放弃你。”
他走后,寒霜降换了姿势趴在桌子上,周身浮起一道神识,轻轻抽离体内,凭空升起,却被一道强劲的结界挡了回去。
“自求多福吧……”她喃喃道。
锁妖塔里的沈清客听不见她这一声叹息。
碰过壁的冯轩并不甘心,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沈清客。
身后的弟子恭敬地送上座椅,冯轩不紧不慢坐下:“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沈清客不语,像是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般。
另一个沈清客却微微嘲讽地发话:“这种废物,你也想让他爬到你头上么?”
应了他的话,冯轩得不到回应,面上并无恼怒的痕迹,只是慢条斯理走上前,抬脚踩住他的一只手,狠狠碾压。
冰天雪地里,本就被冻僵的皮肤碾过坚硬的砂石,血液四溅。
没了金丹护体的他同凡人无异,甚至接连不断的折磨让他较凡人还容易死。
“我就知道,你与那魔族少主如此相像,绝非偶然。”
今夕沿着血色的水流走,身后的呼啸声愈演愈烈。鬼看上去心急得很,并不想让她往这处走。
她无奈回头对红衣鬼吩咐道:“你留下来拖住她。”
红衣鬼颔首:“是。”
她继续跟着流动的红纸钱慢慢走,走的越远,纸钱越密集,水流中的血色越深。
像是真正的送亲队伍一样,她听见一段并不喜庆的歌谣。
“纸钱雨,轻飘飘。”
“新娘的血染脏了花轿。”
“花轿脏了你莫怕,新娘的棺材又宽又大。”
“纸钱雨,轻飘飘。”
“新郎新娘共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