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牤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怪模怪样地说:“公公,你怎么不去走亲戚?你不是最爱串门的吗?”
公公脸红脖子粗,涨着一张老脸说:“谁说我不去?这不还是初一嘛?我初二就去周贝。”
我和牤牤相顾失笑。
我又作怪道:“公公你去了周贝,牤牤怎么办?”
公公叹了口气,望天道:“就算我不去周贝,我也要住院了。我的喉咙最近有点不舒服。”
接着公公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之意思就是他喉咙不舒服,他要住院。
其实之前有几天也是这样,公公说他怎么怎么不舒服,在住院部后面那栋矮楼打了几天吊水(点滴)。我那几天不仅要给牤牤送饭,还要去照看一下公公。
但是公公的所谓不舒服,我真的很怀疑——他在的那个病房里有人抽烟,喉咙不舒服还抽烟?那里烟雾缭绕的,二手烟呛得我直咳嗽,矮楼里又到处刷绿漆,空间通道狭窄,去一趟比去鬼屋还难受。
公公除了打点滴之外的时间,全都可以活动自如。送了一回饭之后,我再也不去送了。还告诉他嗓子不好搁那儿吸二手烟更加不好,他偏不信,只一味在那儿打药水住院。当然,吃饭什么的都自理了。
现在他又要住院,我和牤牤都觉得是他在没事找事,不过也不能排除他真的有病,就不管他了。
好在他就算住院,早上也是能活动的,可以给牤牤带早餐。
如此又过了几天,牤牤终于可以出院了。
我很开心!
爸爸带我来接牤牤,不过他这人可真是太无语了,明明都到了医院,却不上楼,只由我和连芳姑姑在楼上帮牤牤收拾。
我趁机告诉连芳姑姑,爸爸说她一分钱挣不到只会耍性格的事儿。
连芳姑姑听了,暗暗记在心里。
她对我说:“他说我一分钱不挣,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嫁到你们家,又给你生了弟弟妹妹,我怎么会没有工作,挣不到钱?”
我听出这话的意思了,不仅埋怨我爹,连我也埋怨上了。
可我还是劝她:“不工作就没钱,没钱就被他瞧不起。姑姑你有办法的话,还是找个班上吧。不然他总在背地里瞧不起我们。”
连芳姑姑帮牤牤收拾了衣服,牤牤也劝她找个工作。
我记得还在沙场的时候,有次连芳姑姑来闹事,说爸爸在外面找了女人。牤牤打电话跟我说的,她劝着连芳姑姑,又任由连芳姑姑翻箱倒柜找衣服或者其他的小三可能存在的证据,最后又在沙场陪牤牤住了一晚。
什么证据也没有翻到。
其实丫头姑姑也跟我说过,爸爸在外面找了女人。那时候我才上高三,并不相信丫头姑姑的话,只觉得她在开玩笑。
可是结合锦绣花园我被赶出来那次,我也对爸爸到底是否忠于家庭,心存疑虑。
只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好,我并没有发现爸爸任何手脚。
连芳姑姑听了我和牤牤的话,忧心忡忡,她买了今天回江华府的票,要去赶车了,东西收好,她就走了。
牤牤现在可以缓慢移动,走的快了就会痛,我把衣服全塞进桶里,其他杂七杂八用我的书包装好——牤牤总是收集我的旧书包,当作她的小背包来用。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提着热水壶,背着书包,跟着牤牤下楼。
爸爸把车停在住院部爬坡过去的另一面,牤牤走得慢,我们上坡又下坡的,他已经等的很不耐烦。我和牤牤走到车子附近的时候,他急促地按了两下喇叭,把牤牤吓了一跳,我也心脏紧缩了一下,急忙扶着牤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