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他们走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计较这件事,只是说我小气,没有容人之量。然后又说起了狗咬人,人不该咬狗的那套理论——你看,他比我过分多了,我至少是把洋洋当成人来看的,他直接把人贬成狗了。
想想这些糟心的小孩,再看看薇薇姑姑家里的孩子,虽然这个出生顺序就显得重男轻女,但好歹两位大女儿也没遭受明显不公平的对待——如果是元小东家那样,对大女儿不公平,那么小儿子就会跟元君昊一样疯狂闹腾了,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不公平的对待会“强化”受益那方不断发起类似的行为:反正做错了也不会受到惩罚,为什么不做呢?
几个小孩做完作业,就该睡觉了。
薇薇姑姑安排我和牤牤住在楼上的客房里,她和小孩住在同一层的另一间。
睡前的时候,姑姑还来和我们说了说话。
牤牤闲聊几句,问了薇薇姑姑的近况,薇薇姑姑一一答了。
因着许久没见到牤牤,又撒娇似的,说了些生活中的不如意。
牤牤也一一劝解了。
说着说着,两人说到我头上了:“小仔从小也是你看大的,她一暂也考起了大学,等门不管是奏生意还是奏哄门工作,将来也总是要你帮忙,孝顺你的。”
(一暂:现在 等门:将来 奏:做 哄门:什么 )
薇薇姑姑眼光扫向我,操着广西口音笑着问:“云云等门当真孝顺我?她还不是孝顺你的呀!”
复又看向牤牤。
牤牤笑着叹息道:“嗐,我能活得到好久?她的情况你又不是晓不得,等门我死了,还有哪个看顾她?”
牤牤又讲这些话,纵然我多次不愿相信她会早早离开我,却也真实地感受到了牤牤对我的心意——无论生前死后,她总是希望我好好的,并且身体力行地在为我规划。
我不愿意再去破坏牤牤这一份心意,照例说了她长命百岁的话之后,也对薇薇姑姑承诺,将来一定会孝顺她。
薇薇姑姑开玩笑说:“等门你开个饭店,我去给你刷盘子。”
我佯装不悦道:“那怎么可以?起码也要请你来当大堂经理。”
牤牤和薇薇姑姑就都笑了起来。
薇薇姑姑又陪着牤牤说了些别的,说得人都困了,打了个哈欠,才告辞离开了。
关灯之后我掏出手机看时间,竟然才九点四十五。
在薇薇姑姑家里,似乎生物钟也改变了,平常在家十一点多我都不困的。
牤牤在睡前感慨了一下,说薇薇姑姑是个好人,心地善良,这么多年了,都还跟我们来往着。又劝我以后和兄弟姐妹多多亲近,也多联系联系薇薇姑姑。
窗外的月光流淌进来,照的房间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