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对劲，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穆云河，“你把什么东西带上来了？”

穆云河有点意外，“你发现了？”

“直觉。”陆晓星快速按了几下按钮，直接对机甲内部的智能核说：“小白，检查所有内部系统，如果有入侵者，直接驱逐，但不要损毁。”

“报告主人，正在检查，检查进度2%、10%、50%……90%……”警报声忽然响起，“报告主人，有不明智能核入侵操作系统，正在扫描……扫描无效，是否再度扫描？”

陆晓星看向穆云河，质问：“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你的机甲核放进来？”

穆云河大大方方点头，“我没有恶意。你不是想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我的云鹤操控这架机甲。”

“那你就试试。”陆晓星脸色一冷，再度向自己的机甲智能核下令：“小白，启动深度扫描，驱逐入侵者。”

“好的，主人！已开启深度扫描……已定位入侵者，驱逐开始，驱逐5%……18%……”警报声再度响起，“报告主人，驱逐无效，已失去入侵者定位。”

“启动防御网，开启机甲内部系统深度巡查。”

“好的，主人！”

穆云河全程盯着陆晓星操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膝盖。除了他的哥哥穆云深，他从未见过这么年轻却操作如此熟练且临危不惧的机甲师。

他的机甲云鹤是叔父特意请联邦最好的机甲师团队为他量身打造的。作为他18岁的生日礼物，云鹤的智能程度超越了当时所有的机甲核，它甚至拥有一部分自主思考的能力，能够随时隐身和变形，必要时还可以直接变成生物舱保住主人的性命。

警报声第三次响起，“报告主人，遭遇不明袭击，操作系统控制失效，生物系统失效，武器系统失效，是否断开连接？”

陆晓星额上冒出了汗，但他依然镇定，“继续连接，启动二次防御功能。”

“已启动二次防御功能，试图夺回操作系统……操作系统夺回失败……”

在第四次的警报声中，穆云河忽然说：“断开连接吧，再撑下去你会受到脑损伤。”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的云鹤是未来整个联邦最好、最强的人工智能核，输给它，并不可耻。”

陆晓星咬紧下唇，最终不得不放弃，“小白，断开连接。”

“好的，主人。”

“这架机甲可以开出去吗？我想试试用云鹤操作它。”

“……好。”陆晓星手一松，“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操作。”

穆云河就过去了。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他可以闻到陆晓星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穆云河一瞬间走了神，轻声问：“你用的是茉莉花香味的沐浴乳？”

“……”陆晓星抬眼瞪他。

“……抱歉。”穆云河回过神来，“告诉我哪个是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地面通道的按键就可以了，其他的云鹤自己会操作。”

“绿色那个按钮。”

“谢谢。”

在云鹤智能核不太熟练的操作下，陆晓星的机甲慢慢飞离基地，驶出地面。

穆云河看着底下无边的沙漠，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每次巡逻回来都会洗澡吗？不是说沙漠缺水？”

“……不，今天只是刚好赶上了。”陆晓星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挪开了一点。

“茉莉花香沐浴乳？”

“……是洗发水。基地统一派发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有问必答。明明失去操作权限的是小白，她本人并没有受限。

通过云鹤的协助，不久之后穆云河的脑电波已经跟白狐机甲高度融合，可以随意操纵机甲做各种动作。他让机甲悬停在那几栋观景楼上空，问：“这就是平民散步的地方？”

“嗯。”

“你经常在湖边巡逻吗？”

“我们饮用的水源大部分来自月牙泉，必须定期巡逻。”

“这种病毒不是只对动物有效吗？也会影响水源？”

“病毒一直在进化，最初只感染活的动物，现在已经开始入侵植物了，也许有一天，水源也会被感染……”陆晓星的声音低落下去。

穆云河看着她年轻的脸庞，忽然想到史书上记载的6801年的108颗原子弹，再过四年，如果人类还留在地球，即使不被病毒感染，他们也活不下来。于是他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让我们去哪儿呢？”陆晓星透过机甲透明的玻璃望着脚下的绿洲，说：“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死也要死在这儿。”

穆云河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晓星默默看了一会儿湖面，忽然问他：“你想不想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可以吗？”

“就看一小会儿。”

“好。”穆云河按照陆晓星的指引，让云鹤把机甲往大漠深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