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听老辈们讲春寒料峭，孩提时代从未察觉到的这份寒冷，突然在这年近耄耋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夜观星象的老叟走在归家的路上，不禁又把身上的大氅裹紧了几分。

从祭坛回村子的路很近，只需穿过一片桃林。不多一会就有了橘色的暖光，老叟借着这微光抬头望了一眼两旁的桃枝，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开的应接不暇的桃花，今年却是如枯死般的寂静，有些零星的争先冒出来的花苞，也已经被前几天的一场寒霜冻得焦黑干瘪。

老叟微微皱了皱眉，走向了村里最大的树屋，推门前还轻轻叹了一声，“今年的春天又晚了一些。”

桃源村百年老树的树屋里，15个十岁左右的不同种族的孩童围坐在一位老妪身旁，认真的聆听着那个两百年来不知道被多少人讲过多少遍的真实的故事。壁炉里的火焰似乎也听懂了一样，随着老妪迭起的讲述，轻轻跃动着，驱散早春那还未褪尽的寒气。

“飞鸟和游鱼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对方，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直到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们终于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他们的前世。”

老妪讲到这里，见老叟推门进屋，话语稍稍顿了顿，坐在一旁厚实地毯上的一个性急的黄衣小女孩就摇着她的胳膊催促起来：“柳婆婆，你快讲，你快讲啊，他们到底想起了什么？”

黄衣小女孩这样一闹腾，坐在她旁边穿一身蓝色一直用两只小手拖着下巴认真听故事的女孩倒是不乐意了，皱起小小的眉头，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黄衣女孩说：“小乖你别闹，听柳婆婆继续讲。”

被称作小乖的女孩被这样一说，也不乐意了，狠狠瞪了蓝衣女孩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别以为时若哥哥护着你，你就得意忘形。”

蓝衣女孩显然听见了她这句话，却并没有和她争吵，反而是往一旁看着比她们年纪稍大一些的长得很儒雅的男孩边上凑了凑，然后冲着男孩甜甜一笑，男孩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坐在后排的两个女孩子捂着嘴嗤嗤偷笑，一个给另一个小声耳语：“只有小蝶才能这样治她！”

小乖被她的这一举动彻底气的炸了毛，正准备跳起发难，却被一只苍老的手阻止了。

柳婆婆布满皱纹的手温柔的抚上小乖的头，慈祥的笑容被壁炉里的火光映衬的更加温暖，像是有平定人心的魔法一般，刚才还气呼呼的小乖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又重新坐了回去。

平定了这场小小的风波，柳婆婆继续讲那沉长古老的故事，苍老的嗓音带着那段历史的沉重感在树屋里回荡。

飞鸟和游鱼前世本是天上神族，但他们却相爱了，可是这份爱却违反了神族的规矩，为了惩罚他们的越矩，王母将他们变成了一只飞鸟和一条游鱼，并且要他们三生三世不能在一起。

可是他们并不甘心，于是飞鸟一次又一次地衔起海边的石子，投向海中，想要填平这海，直到累得筋疲力尽也不见海水褪去半分游鱼一次又一次地跃出海面，想要越过礁石，登上陆地，直到撞得遍体鳞伤也越不过这被王母法力控制的海岸。

就这样一世又一世的坚持，换来的却是一世又一世的失望。

当第四世转生醒来的清晨，他们带着无限的希望与憧憬睁开双眼，在他们都以为熬过了三生三世的分离终于可以在一起时，却发现他们之间依然隔着那层清澈的让他们窒息的海水。

飞鸟还是飞鸟，只能在天上飞游鱼还是游鱼，只能在水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