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所,算不得正式的医院,总共才11个医生,18个护士,学历低,年龄小,很多人只能算是卫生兵。
他们来参加讨论,其实就是来长点知识,听听支援专家的讲学。
在这个群体里,能称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医生的就是卫生所所长,方健期。
他是三年制军医大的毕业生,其实是本科速成班,不是搞学术研究的,而是直接临床的医学生。
他在部队医院临床,战时奉命组建卫生所,他是几百个卫生所,或者说是卫生站中的一个。
能力,倾向于全科医生。
讨论开始。
他是组织者。
上级医生当然是赵信等人。
或者说,他们已经接管了这群病人。
4个病人一起讨论。
从轻的开始,第一个病人是一个24岁的侦察兵,他的大腿被炸烂了,要截肢,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讨论必要,因为伤势摆在那里,不截肢不行。
第二个病人有休克迹象,可能要做剖腹探查。这个病人是一个28岁的排长,侦察排排长。
讨论的结果不出意料,一定要做剖腹探查。
第三个病人是复合伤,胸部外伤,腹部外伤,还有下肢的骨折。这个是一个25岁的班长,侦察班班长。
第四个病人就是寒露了,他昏迷不醒,倒是没有严重的表面伤,仅仅是头面部有些擦伤。
讨论到这里,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讨论前面的几个病人,病虽然重,但手术之后都能够好,所以讨论起来很乐观。
但讨论到寒露这里,大家都清楚,没什么指望,即便是度过七天的危险期,后面很可能就是一个植物人。
这是谁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但这又是事实啊,不面对不行。
所以,稍稍讨论了一下之后,由赵信发言,他说:“二位,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了啊。”
秦耕挥了挥手,“你们请直说。”
赵信满脸的严肃,说:“寒夫人,寒露副营长的伤主要是脑组织的爆炸伤,多半是大量的脑组织损害,很难恢复过来。7天之内是危险期,如果渡过了7到10天,就有可能慢慢恢复,但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当然,我们的初步判断,不一定准确,我们判断是植物状态的可能性比较大。”
赵信为了证明他的分析是有根据的,“现在,我们医院就有3个这样的病人,最长的已经7年了,最短的也有3年了。”
曾霓的脸色惨白,只能是靠着秦耕的右胸前。
秦耕用右手轻轻地搂着她。
“就没有希望了?”曾霓有气无力地问。
赵信摇了摇头,说:“我们还会努力,但恕我直言,希望不大。我们总医院那个植物人,就是我接收的,和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