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雅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指桑骂槐。
但这种遭遇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就装糊涂隐忍了下来。
唯独有一次,也仅此一次,她觉得婆婆做得太出格太过分了,当即表示了她的愤怒和抗议。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夜深人静,风雨夹雪,风如刀,雪如弹。
尤雅一气之下,冲出吴家,抱着幼小的女儿在风雪中赶路。寒风刺骨,冷得母女俩直打哆嗦。
事出当然有因。
尤雅一家三口,在婆婆家里吃了晚饭,准备回家休息。
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听着呼啸的北风,再看看怀中幼小的女儿媛媛,尤雅不知如何是好。
是等一等再走呢?还是?
风越吹越紧,雪越下越大,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公公吴占武见状就说:
“算了,今晚你们别走了,就在家里过夜。别在路上冻坏了小媛媛。”
干休所当然不缺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但自从尤雅生下媛媛搬出干休所后,除非万不得已,尤雅是不愿意在这里过夜的。她不想看婆婆那副冷脸,就说:
“爸爸,今天没有给孩子带换洗的衣服和尿布,还是回家方便一些。”
公公见尤雅说得在理,就不再挽留,从衣柜里找出来一顶从未戴过的儿童风雪帽给小孙女戴上。
谁知,马老太一见到这顶帽子,就气鼓鼓地冲了过来,一边把帽子从孙女头上抓下来,一边恶狠狠地说:
“这顶帽子是我留着给未来孙子戴的,媛媛不能戴!”
真是想孙子想疯了,嫂子还没有怀孕呢,谁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呢?就这样厚此薄彼。
欺负我虐待我倒也罢了,现在倒好,连我的女儿也欺负。
这还了得!今后我们母女的日子怎么过啊?
想到这里,沉积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化作了抗争的力量。
尤雅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抱起女儿就冲了出去,消失在风、雨、雪交加的夜幕里……
回到家里,尤雅越想越气,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嘴唇紧紧抿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的内心充满了委屈和失望,对婆婆的虐待感到愤愤不平,对吴有的懦弱感到无助。
想到这里,气愤难消的尤雅就找吴有算账:“我成了你家什么人了?三天两头呕气,被你妈妈欺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今天你妈妈如此欺负轻贱你的女儿,你都不站出来说句话,你像个做丈夫、做爸爸的吗?我怀疑在你的心里我们母女根本没有位置。我们娘儿俩还能依靠你什么?要你这个男人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