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宵白日在武器营忙活,这会端了晚膳进来,火烧粮草的事他也听到了,他一边为姬幽布菜,一边带了几分祈求开口,“陛下,暗袭北曜的事……锦宵也想去,如今冰天雪地,如果近身偷袭北曜将士很快便会发现,臣侍做了火铳,加了机关,可以在几十米处蛰伏,直接偷袭射向粮仓,不会被冰雪覆盖而降低火势。”
“这样也能减少偷袭的损伤。”
姬幽望着他,顿了一会,眼底带笑悠悠道:“朕同意了,不过你娘那......”
魏锦宵怕姬幽不同意,急切道:“锦宵知道,我偷偷去。”
姬幽轻笑一声,“她会担心你,不过火铳是你熟悉的,此事朕只同白安告知一声,你可以乔装一下。”
魏锦宵闻言很是喜出望外,“谢陛下。”
这样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姬幽在他脸上见的不多,他长得俊毅端正,骨相极佳,只是一向沉默寡言,做的比说的多,性子委实不算讨喜,不过很让人放心。
她抬手,缓缓拍了拍他的脸,温声开口:“你自己小心,朕相信你。”
魏锦宵耳根红了红,垂下眸轻声应道:“嗯。”
——
翌日。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北方的裂谷中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雪尘。
为了让北曜重视这次交战,姬幽这边出动了全部将领。
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咚咚咚——”战鼓的节奏越来越急促,士兵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姬幽身披铠甲,眼神如炬,高声道:“朕与将士们同在,迎战!”
大军很快列阵,挥舞长枪,千军万马在雪地奔腾,气吞山河,奋勇杀敌。
对面的北曜吹响了号角,声如洪钟,山上有巨石滚落,好在姬幽事先让军队做了防备,方阵分散及时。
南月也在山上埋伏了不少弓箭手。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无数冷箭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地射向敌军阵营。
箭矢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哀嚎声,马蹄声,厮杀声,战鼓声,一时间,战火纷飞,鲜血覆盖了白茫茫的地面。
算算时辰差不多了,没必要继续打下去,姬幽大声喝道,“撤!”
宴若倾眼睁睁看着姬幽没打多久便撤军了,怀疑远处有埋伏,便暂且歇了追击的心思。
——
北曜军营。
宴若倾等人刚回营地,立刻就有士兵来报,说粮仓被毁了大半。
宴若倾脸色阴沉无比,好个南月皇帝,她们居然又中计了。
聂涟眉目凝重,南月此举真是好计谋,怪她考虑不周,一连吃了几次败仗,她有些灰然,“陛下,撤吧,粮仓被烧,栾城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撤去沭城,让援军重新运粮,我们也好重整旗鼓。”
连输两次,宴若倾咽不下这口气,语气森沉,“不行,现在便撤,岂非将栾城拱手让与南月。”
“粮仓还有半数,都给朕守住。”
关之恬更是觉得聂涟身为主将,屡次判断错误,德不配位。
——
次日。
罗双玉带了一队人马,跑到栾城城门下叫喊道:“聂将军,我们陛下惜才,只要将军肯降,我南月必以礼相待!”
两次败仗,此刻罗双玉更是公然叫聂涟出城迎战,为了鼓舞北曜的士气,聂涟很快带了一队精锐出来迎战。
聂涟直视向罗双玉,“你我还未决出胜负,现在说这些不免为时尚早,看枪!”
罗双玉一边与她对打,一边刻意引聂涟往远处缠斗。
有精锐埋伏在雪地,聂涟有了察觉,只是罗双玉一向为人正直,不屑阴谋,她脸色变了变,“罗将军,既然要赢我,总不会叫了旁人暗袭吧?”
罗双玉未语,出手狠厉,周围风声鹤唳,聂涟微微分心,胸口不慎被刺了一枪。
罗双玉一脸抱歉道:“我们陛下是真心惜才,聂将军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她喊了撤退。
聂涟也不再恋战,带了剩下的士兵回了栾城,至于罗双玉说的投降,她是北曜的将军,宁死不降。
——
北曜军营。
关之恬刻意迟迟不开城门,害聂涟伤势加重。
这会又朝宴若倾道:“陛下,有将士亲眼所见,那罗双玉分毫未损,聂涟受了如此重的伤,南月皇帝怎会轻而易举放她回来?”
聂涟冷声,“关副将此话是何意?我与那罗将军交战了数十个回合,她引我险些中了埋伏,我一时分心,才被刺了。”
宴若倾在二人身上扫视一圈,沉声道:“聂将军,你受了重伤,以后军中主将便交与关之恬,你先做副将。”
聂涟闭了闭眼,无奈应下。
——
南月军营。
接下来数日南月乘胜追击,派重甲利用投石机强攻。
魏染言出谋划策,姬幽也表示,“朕相信魏将军,毕竟将军的实战经验比朕丰富多了。”
重新排兵布阵,南月和北曜打得热火朝天,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此起彼伏。
而北曜粮草损失惨重,一直强撑着,自那日回军营后,宴若倾每次军事的商议似乎有意避着聂涟。
连日不间断的强攻,北曜将士死伤无数,栾城彻底被南月攻克。
——
南月军营。
探子冲进营帐,欣喜道:“陛下,我军攻下了栾城,敌军退了,退至了红峡关。”
……
罗双玉:“红沙河水面结了冰,但若我们乘胜追击,重甲是没办法过去的。”
“陛下,不如重新修整,等挖通了山路再追。”
姬幽眉眼冷厉,“只派轻甲,不能等她们也修整过来,朕要她们有来无回。”
魏染言赞同道:“臣也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