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掩霜花不是易得之物吧?”崔老听到我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恕老夫直言,极寒之地常人本就难以承受,这掩霜花的果实又有凶兽喜之,并以此为穴,要想采到恐怕十分不易。”
我转头看向公子,见他忧心不已,便告诉崔老先好好医治她,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
公子看了看我并未说话,可眼神里却有些犹豫之色,似乎难以抉择。
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若说暮曦山有谁能在极寒之地游刃有余,那便只有我了——
公子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才八岁。
带回暮曦山后我便浑身滚烫,没了意识,烧了整整五天,醒来后便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公子说那都是不好的记忆,忘了也好……
从那日后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
夫人慈祥宽柔,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老爷温文儒雅,他时常教我们写字作画,还陪同我们一起玩耍。
这里就和家一样,温暖舒适。
老爷和夫人一起开采了这片地,并取名叫暮曦山,做这江湖来来往往的生意。
叶老爷痴迷于兵器,学识渊博。夫人虽然和蔼可亲,在习武上却很十分严格。
她亲自教我练功,从基本的步法和运气开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凝神聚气,学了许久却毫无进展,只能展现出动作,而没有力量和章法。
有好几次看见夫人在和公子谈些什么,但离的很远总是听不真切,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句——
“昭儿,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摧毁的。”
“……”
红衣少年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子,别急,慢慢来。”
“娘,阿笙的内息为何如此紊乱?”
“这孩子性子有些浮躁,我修习的功法较为温润寒静,讲求的是细水长流,要想冲破气脉阻塞,本就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效的。笙儿习武时过于急进,内息在她体内四处游走却毫无章法,反而不利于她的修行。”
红衣少年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可有什么办法吗?”
“当年师兄也是少年气性,急功近利。在寒窑苦练了五载,才气脉通络,修为大增。而后便是日日夜夜的习武,一心想着能早日从军报国。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唉,笙儿她悟性极好,只是要吃些苦头。”
说到最后时,夫人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悲痛,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语气中掺杂着些许惋惜和哀凉。
而后我便开始日日都在冰窟里习武。
刚开始无法适应的冰寒彻骨,终随着年日的渐长而慢慢消磨。
公子偶尔也来陪我,给我带好吃的,跟我说今天又看了什么书。
每日路过藏星楼总能看到一袭红衣烈烈。
有时候去楼里小坐,书桌上总摆着厚厚的一摞武藏典籍,里面大多是疏通经脉和凝气聚神的功法。
我在冰窟修习了七年,才将性子磨砺成这般,修为也愈发精进。
而这七年的修炼也让我对寒霜的耐力超脱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