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栋此刻正在在自己的宿舍中,已经将那身生员服换下扔到了一边,穿上了一身华贵长袍。
将那根镶金嵌玉的腰带刚刚系上,就听到了表弟张永平脚步声,一抬头,疑惑地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人呢?”
面对着杨可栋那明显不耐烦的质问,张永平只能硬起头皮解释道。
“表兄,我出面相邀他们,可是他们都借故推脱了。”
“借故推托?”杨可栋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他们去干嘛了。”
“他们一行人与那杨平安一同出府学聚餐去了。”
张永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跟前的表兄杨可栋脸上的表情陡然渐渐涨紫,难看到了极点。
“这帮混账玩意,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们哪一个的父兄,不是我爹的手下,看我爹眼色行事的货色。”
“居然敢在我跟前如此,视我如无物?”
杨可栋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地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拍在书案上,那柄价值数十两的檀木折扇,生生被拍断在书案之上。
“好好好,他们居然喜欢跟一个小角色称兄道弟,罢了,不管这群废物。
反正等拿到了国子监的名额之后,我也不会继续在此逗留。
你跟我走,今日表兄就带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望月轩里边的风情。”
张永平只得答应一声,跟随表兄朝着府学外行去。
。。。
早上的课,一干府学学子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昨个的季考,到现在也不知道张榜了没。
上课前学官便提醒一干学子,今日提学大人与知府大人皆会到府学巡察,谁都希望自己的成绩能够在提学大人跟前露个脸,而非是丢脸。
那昨夜宿醉,今日尚有些晕呼呼的杨可栋犹有酒气,不过他此刻出乎预料的亢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顾右盼,目光之中,满是得意。
浑不理会周围同窗投来的嫌弃与鄙夷目光。
等到那榜单张贴出来,自己的成绩就可以让所有人无话可说,自己的国子监名额,还不手到擒来?
至于杨平安那小子被自己一番威胁利诱之后,昨日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木已成舟,他还能如何?
想到了这,杨可栋下意识伸长脖子,看向坐在最前方的杨平安。
看到了他的背影,同样也看到了王朝颜那被宽大的生员服包裹着婀娜娇躯,这样的美人儿,岂是他杨平安能觊觎的。
等到自己拿到了国子监的名额,正好让娘把杨平安安排到自己身边当个搬草牵缰的马夫,乖乖的送自己去国子监。
杨平安脊梁笔直,安然地坐在书案跟前,昨日的布置仅仅只是开始,将杨可栋逐离府学亦只是第一个目标。
昨日没来府学的师妹王朝颜也早早地赶来上课,此刻,就俏生生地坐在一旁。
那双专注时,仿佛像是在含情脉脉的桃花水眸,不时就会悄悄地拿余光瞥向师兄杨平安。
看到师兄平静而专注听课的样子,王朝颜悄然地松了口气。
毕竟今日进了府学,就听到了同窗们议论昨日夺卷之事,可是把王朝颜给气得一阵波澜起伏。
好在师兄告诉自己,此次季考,便是他逐走杨可栋的时机,早有应对之策,王朝颜这才稍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师兄昨个考试后半程情绪有没有受影响,倘若不能拿下第一,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毕竟爹爹昨个可是提及,方教授已经禀告过他,此番季考,成绩优异者,希望能够参加今年的院试。
希望王知府,到时向提学大人美言几句,毕竟这是贵阳府府学,能多出人才,那他这位府尊大人也是面上有光。
倘若杨平安能够再夺魁首,那么参加院试,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过了院试,那便是秀才,师兄那就可算是真正的踏入到了有功名的行列。
到时候参加乡试,以师兄之才学乡试必过,那便是举人老爷。
姿容俊逸,才貌双全的师兄,自然也会成为爹爹的择婿人选……
两颊染粉,水眸含春的小师妹还没来得及畅想到与师兄成亲、生儿育女,琴瑟和鸣,那不识情趣的下课钟声已然开始震荡,惊醒了小师妹的甜蜜畅想。
一干学子纷纷起身朝着课堂外走去。犹文一马当先地朝着那专门张榜的地方大步飞奔而去。
只看到那布告栏上却还是空无一物,只有两名役吏,正在那里清理着墙上的纸屑。
而此时,方教授等一行人已然正朝着这边行来,那位胡训导的手中捧着厚纸卷,看到了那些纷纷往前挤来的府学学子,不禁面色一板,连声喝斥。
控制住了场面,这才将那份季考的榜单递给一旁的役吏。
浆糊飞快地刷到了告示栏上,两名役吏摊开了季考的榜单,然后便朝着那告示栏上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