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

“南鸢王，在皇家，心软仁慈之人是活不久的。”

“本王放了百里玄，就是纵虎归山，遗祸无穷。”

他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对方，继续说道：

“本王实在不愿整日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时刻担心着他有朝一日会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斩草不除根的教训，处处都有。”

赵暮鸢静静地审视着百里清的一举一动，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清王，西荣皇室害死了我的姐姐。”

“对于我而言，将那些凶手彻底铲除，便是我所追求的善恶因果。”

“倘若她的夫君也不幸丧命，那你又能拿什么赔给我呢？”

“虽说百里玄既无能又懦弱，无法护我大姐姐周全，害得她身怀六甲却落得个一尸两命、惨死他乡的下场。”

“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杨家的女婿。”

“他的命理应由杨家来处置，而非断送在你的手中。”

话说到这里，赵暮鸢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一转，继续说道：

“你对百里玄的恨意，无非是因为他的父皇亲手杀了你的父兄。”

“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先太子。”

“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会选择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在外漂泊流浪，也是因为无法承受先太子的死。”

“你恨他，事出有因。”

“但他又该去恨谁？”

“还有，你的母后不止一次对他下毒手，你不会不清楚吧？”

随着这番话语落下，原本沉默不语的百里清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一般，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思绪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的兄长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