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对着李汐嘻嘻一笑,儒雅俊逸的风度当然无存,无赖之中带着三分的可爱,李汐知道凤尘是想逗自己开心,吉吉落为人鲁莽,他如今是北狄的大王,他所说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他回去之后,很可能就会发动战争。
李汐主政五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事,如果此刻发生战事,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让人可以抓住把柄,战争都会有有人牺牲。
“不要担心,汐儿,我一定想出办法,让吉吉落无法发动战争,我要让吉吉落知道,北狄是炎夏的附属国就只能是炎夏的附属国,开战,最后惨败的是他,不是我们。”
凤尘把李汐揽入怀中,抱住李汐,感觉到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沁入鼻端,他心中也莫名地安定下来,他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守护李汐,就绝对不会改变。
“新衣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就像她,从来不会让我受到伤害。”
凤尘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在李汐的背脊缓缓地一次又一次抚摸,用温柔的动作传达无声的安慰。
看着李汐睡下之后,凤尘才走出来仪居,他见到凤铭已经连续三次没有早朝,心中担心老父,想着要回去凤府看看,他见到新衣正站在宫门等候自己,新衣一身素淡的竹枝纱,里面的暗花棉布,人淡如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凤尘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女子和北狄公主联系起来。
“新衣,有话请说。”凤尘知道新衣在等候自己,他也直接问道。
“这件事,我就拜托驸马爷了,主子不能答应的事情,请驸马答应。”
新衣凝视着凤尘,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凤尘身上,只有凤尘可以做到。
凤尘听完新衣的要求,他立即反对:“汐儿不会答应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越俎代庖?”
“这个事关炎夏国的安危,我知道驸马爷不怕死,可惜很多百姓都怕死,我一个人而已,在哪里都一样,如今驸马爷在主子的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主子一向都对四皇子不放心,如今正是一个好的机会,如果驸马爷不放心,大可命令女卫保护我,我本身的身手也不差,足以自保,我不会死,也不会轻易死,请驸马爷放心。”
新衣在李汐回来之后,仔细想了很久,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想到自己或者可以嫁给李岩,一来可以平息吉吉落的怒火,二来可以潜伏在李岩的身边,获知李岩的动向。
“为何你不自己告诉她?你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不低,你直接告诉她,和我告诉她,不是一样的吗?”凤尘想了一会才说道。
“不一样,我对主子说,主子肯定不同意,她一心想保护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驸马告诉她,想来她愿意听驸马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新衣平静地说道,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因为新衣处罚她不能吃点心就不高兴的小姑娘了。
“就算如此,汐儿也不会答应,自从幻樱死了之后,她已经变得比以前脆弱,她不会容忍你离开她的身边。”凤尘一口拒绝,李汐的感受在他的心里占据首位,他珍惜他们之间此刻来之不易的稳定和谐。
“驸马爷,我不会离开主子,我可以每天都进来给主子请安,我也舍不得离开主子,但是相比起来,主子的名声和炎夏国的安危更为重要,皇上此刻还不足以独当一面,还需要公主的辅佐,如果因为我,使主子的名声受损,对主子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新衣停了一会,继续说道:“我白天可以在皇宫里,晚上才回去王府,这个主子完全可以说因为还不习惯离开我,等到查清四皇子的动静,我再回到主子的身边。”新衣态度诚恳,她已经习惯事事为李汐着想,她不能容忍别人对李汐的无端指责。
凤尘轻叹一声,想不到新衣如此重情重义,又是如此深明大义,自己一时也无话可说。
“我不能答应你,只能试着和汐儿说一下,我不会说出是你的主意。”凤尘明白新衣的意思,他也不会为难新衣。
廉王府,书房,一盏烛火忽明忽暗地跳跃,映出李权的神情也是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他在这里等两个人,第一个人,已经站在门口,正是李尚武。
“义父!吉吉落在京城走动的地方并不多,只是晚上去了一次西郊王府。”李尚武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按住剑柄,低声说道,李权命令他利用禁军统领的权利,每天都跟踪吉吉落的下落,不管吉吉落是以本来的面目出现,还是乔装打扮。
“李岩这个畜生,果然是和北狄的人勾结,出卖我们炎夏国,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李权继续说道,他的拳头卡一声打在桌子上,桌子顿时显出一个大洞。李尚武本来想安慰李权,,听到李权接着问,他只能继续回答。
“查到了,当初是四皇子一早就和北狄的人有所勾结,在他被发配宁古塔之前,他就安排了公子和北狄的人联系,公子被四皇子所惑,只能为北狄卖命。”李尚武这些情报也是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人力才查到,他本来对李尚武极为妒忌,李尚武本身也看不起他,不过如今李尚武已经死了,他也不想和他计较。
“好你个李岩,竟然利用完我的儿子又来对付我,真的以为我李权好对付是吗?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李权紧咬牙关,又是一圈锤在桌子上,桌子被彻底砸烂,瘫在地上,成为一堆木片。
“你先出去,我知道了。”见到李尚武还等在原地,他挥挥手让他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已经走出第一步,就要走完剩下的所有的路程。
李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是李盈盈的一缕秀发和一封密信,李盈盈在心里声泪俱下地叙述自己在后宫受到的虐待,特别指出所有的不幸都是李汐造成的,李铮对李汐言听计从,李汐是在针对自己,为李盈盈争宠。
李权看到女儿的哭诉,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对孩子的感情过于严肃,总是认为如果没有作用和贡献,就不要霸占位置,李盈盈身为皇后,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封信的作用不是打动李权,而是打动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看了这封信,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这个棋子安插得太久了,需要走动了。
子夜时分,烛火渐渐熄灭,李权的影子印在窗棂上,寂寥冷清。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跃进李权的书房。
“这是你要做的事,给我杀了这个人。”李权面无表情,把一个纸卷扔到来人的手里,那个人打开纸卷,心中暗惊,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影响太大了,万一被发现,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
“这个人的存在是一个障碍,要是他死了,很多事情都可以结束了,你最好清楚,我知道你的感情已经动摇,你背着我做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如今我不过是让你杀另外一个人而已,要是你逼得我生气,我就要你去杀了你最不想杀的那个人。”
李权厉声喝道,他看出蒙在面纱后面的人有点动摇,不想完成这次的任务,他顺手把准备好的信封扔到这个人的面上,这个人抓住信封,打开一看,脸色忽变。
“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后就让你带着盈盈离开,只要你做完这件事,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怎么样?”李权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和愤怒,他嘴角含着一丝看不见的笑,李盈盈果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彻底打动这个关键的人。
“我会完成这个任务。”来人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之后又隐藏得很好,把信,默默地收在自己的怀里,转身离开。
“明晚这个时候,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的耐心只有一天,如果明天你没有完成任务,就算日后事成,盈盈也不会跟你离去。”
李权最后加重语气,来人的脚步一窒,随后迅速离开。
“这是你逼我的,一切,最后应该由你来承担!”
李权随手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满凤尘的名字,然后用一把匕首,把凤尘的名字插得粉碎,认不出半点原来的样子。
白芳的事情在凤府引起的影响不大,福伯在凤尘那里知道白芳竟然是隐藏在凤铭身边的细作,他很内疚,迅速把白芳在凤府的影响清除干净,白芳所做的无非就是有金钱和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如今福伯不过是略施手段,就把白芳送给那些下人的东西全部收回来。
凤铭在这件事中受到的打击也不小,虽然和白芳之间并没有夫妻之事,但是他觉得对不起儿子,还有妻子,他答应过妻子,一定会照顾好唯一的儿子,不想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而凤尘在宫中已经数日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