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没有错,章大人,如今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我们是不是要行动了?”钱寻的眼睛眯起来,竟然给他逮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捉到新衣,就可以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他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你急什么?要是打草惊蛇,是不是你去把她找回来?我已经等了二十年,都还没有心急,你不过是等上一年而已,就在这里瞎嚷嚷,你这种人,能做什么大事?”
章贺的责备的眼神瞟过去,钱寻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这个人的手里,万一这个人一个不高兴就随时可以杀了自己。
“这次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想不到李岩居然可以自立门户了,这个皇子,才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我们暂且回去。”
章贺看了一眼钱寻,自己率先离开,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心腹洛方,秦忠,他们是章贺最忠实的随从,跟随在章贺身边已经超过二十年。
回到钱府,钱立本一早就备下丰盛的饭菜在等候章贺的归来,见到钱寻的暗示,他顿时笑成一朵花,见到章贺正冷冷地瞪着自己,他才收回脸上的笑,继续低头哈腰。
“行了,不要一副受罪的模样,这次的功劳是你的,我不会抢走你的赏赐,我回去之后会禀告皇上,看看皇上对你有何赏赐,不过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反正你已经用三万两黄金换来一条腰带,也不会在意用再多的银子去换取一个人的信任。”
钱立本一听,脸都绿了,他在炎夏国潜伏多年,攒下了不少的银子,本来以为这一次可以借着新衣的腰带立下大功,没有想到暴露了自己暗中攒钱的事情。
章贺看了一眼钱立本,再看一眼桌子上的菜肴,都是珍奇罕见的菜肴,就算他贵为兵部尚书兼北狄的宰相,都很少可以吃上这么好的菜肴,显然钱立本的钱财并没有因为此次进贡给李铮和李汐而有所影响。
章贺当然不会放过钱立本。
“大人有何吩咐?“钱寻见到父亲的脸色发绿,知道父亲已经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踏前一步,躬身问道。
“用你们的钱,去换取李岩的信任,这个人,我们需要!”章贺忽然伸手把桌子上所有的菜肴都推倒在地,一时之间地上溅满了各种汤汁和碟子的碎片。
“按照刚才的菜肴,重新做过一次,全部都凉了,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章贺的眼神一横,秦忠立即摸出短剑,把短剑架在钱立本的脖子上,钱立本吓到双手不断地颤抖,连话都说不出了。
“请大人恕罪,我父亲是心急了点,我这就命人为大人重新准备。”钱寻暗中扶住自己的父亲,一边对着章贺赔着笑脸说道,他见到章贺没有说话,就扶着自己的父亲下去了。
半晌过后,钱寻亲自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三个雕花瓷碗,每个瓷碗都盖着盖子,钱寻把盖碗送到章贺,秦忠还有洛方的面前,章贺没有动,洛方端起自己的盖碗,稍稍揭开盖碗的盖子,见到里面装满了金沙,洛方对章贺点点头,章贺的脸色才稍微缓解。
“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们,要是一个月之后,我没有收到满意的信息,你们就算做十次这种菜肴,我也不会再要!”章贺随即站了起来,眼神俯视着钱寻,他的手拍在钱寻的肩膀上,钱寻吃痛不敢出声,章贺在他的肩膀上用内力印下了一个掌印,他的心口一阵剧痛。
送走章贺他们,钱寻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查看自己的肩膀,五个指印清晰可见,这种指印不是一般的掌印,而是用极为阴毒的功力击碎自己的肩胛骨的武功,他的肩胛骨已经被碎,骨头碎片会刺入血脉,如果没有同样的功力把骨头吸出来,他就会因为血脉被堵而死。
他不能向任何人求救,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救自己。
钱寻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吞下盒子里的药丸,白净的脸庞现出深深的绿色,等到全身都变成了绿色,他拿出一把匕首,挖开自己的肩膀,咬着牙从里面拿出一块又一块的骨头碎片,最终还是难以忍受,昏倒在地。
廉亲王府,天色昏暗,李权不喜欢花俏的装扮,家里的装饰一向都是以简单为主,等到李承锋的事情过去,王府又和以前一样,都是沉稳的褐色。
李权外出还没有回来,李添和李飞在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在说着李岩的事情,自从自立门户之后几乎和以前一样,府里都是女人,令人觉得奇怪是,李铮和李汐对此是不闻不问,而李汐以前对李岩淫乱的生活是深恶痛绝,经常和李岩发生争执。
以前李汐还没有执政都如此厉害,如今大权在握却不管了。
“或者李汐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她如今是护国公,李铮又对她言听计从,她用不着在乎我们。”李飞略为黯黑的脸掠过又妒又恨的神色,他一向都是依附李添,生母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使他一向都是屈居人下。
“这才是李汐和李铮手段高明的地方,从宁古塔回来的罪恶王爷不懂得感恩,还过着奢侈的生活,日子久了,不用等汐儿出手,百姓都推翻我们了。”李添眉头深锁,他的思虑比李飞更为深远周详,虽然不满李岩的所为,也心知他们的命运联接在一起的道理。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按照你的话,命人监视四皇弟,他的月钱不多,但花费的地方不少,银子好像流水一般,他的银子从哪里来的?”
李飞和李添交换一个眼睛,两人都觉得个中必然有蹊跷,李添命李飞继续监视李岩。
李飞提出的问题也是李汐的问题,李岩的银子从何而来?
李铮近来很少来找李汐,但是奏折却是经常被转来李汐这边,李汐看到堆积如山的奏折,想到的却是安佑,以前有安佑帮助,这些奏折对于自己不过是很小的事。
她不由想到安佑,新衣打探回来的消息,在民间流传,安府和凤府已经因为安佑调戏白芳而反目,两家已经互不来往,很多人在暗中等待李汐的反应,李汐是两人之间最重要的纽带,李汐看着这些奏折,心里再没有空闲去探索李岩的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凤尘却出现了,他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但是都会注意自己的外表要整洁端庄,李汐此刻看到匆忙出现的凤尘还以为他是从哪里的堆满灰尘的角落钻出来,衣衫上沾着一缕缕的污渍,他的神色疲惫,眼神疲累,看到李汐,勉强笑笑。
“怎么了?”李汐本能地感觉到出事了,她的手按在奏折上,挺直身子。
“白芳上吊自尽了,还没有死绝,在府里还有大夫在看着,外面不知为何已经在流传,白芳不堪受辱,所以自尽身亡,是昨晚流出的消息,今天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估计等等的早朝就有大臣请奏,要你处理这件事情。”
凤尘在昨天下午知道白芳在房间里上吊自尽之后,立即就命人请来最好的大夫,大夫果然妙手回春,挽回了白芳的性命,只是令大夫觉得奇怪的是,尽管白芳还有气息,却一直昏迷不醒,如同假死。
凤尘担心凤鸣的身子熬不住,自己一直守在白芳的房间外面,等候消息,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这件事,就听到兰青言赶来告诉自己外面的消息,他来不及追究到底是谁散布了这个消息,他立即想到,要让李汐知道这个消息,万一在朝上有人追究这件事,李汐要第一个知道。
“我不是说过要好好看着白芳的吗?你怎么会让她自尽?这件事,在白芳还没有死绝就传出去,一定是你们凤家的事情!”李汐听道,又惊又怒,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期,此刻看来,凤家竟然有内奸,这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汐儿,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答应你,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一定会查出到底谁是内奸,等会早朝,一些有心的大臣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来大做文章,要求安佑做出交代,依你的性子,一定会因为维护安佑和这些大臣起争执,到时候就很容易给别人有可乘之机……”
“所以,你为何会让白芳上吊自尽?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李汐本来心中就千头万绪,心绪难平,如今凤尘的话更加令她的情绪火上加油,如同火山爆发,她已经看不到凤尘已经要赶来告诉她这件事,已经一夜未眠,在来到之前,也已经赶到安府,和安国候和安佑说起这件事。
“汐儿,你暂时冷静,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不如想想等会要如何应对……”凤尘的话没有说完,就见到李汐的神色冰冷,举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你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
李汐的说话冷漠疏离,称呼都改变了,凤尘还想说下去,新衣暗中扯扯凤尘的衣袖,暗示凤尘暂时离开,李汐如今正在气头上,不管凤尘说什么都听不下去。
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李汐第一个想到就是要立即见到李铮,争取在早朝上压住大臣的请奏。
李铮不在勤政殿,也不在寝宫,李汐见到魏子良竟然在勤政殿的门外站着,李铮不在勤政殿。
一问才知道李铮带着李依依去了御花园,命令魏子良在勤政殿守着,有事就去御花园找他。
“李依依是不是怀孕了?”李汐忽然问道,她近来在自己的来仪居见到李依依的次数越发少了,有时一天下来都见不到人影,细问之下都是说李铮来接她过去,能让李铮如此上心,只有一个可能,李依依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