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瑶又道:“所以,那些心仪哥哥的女子都十分气恼,她们比不上一个死人,难道连一个男子都比不得吗?若是有人能扭转乾坤,让哥哥回心转意,定能得到哥哥一生钟爱,也能得到侯府的厚爱,这天下,除了帝王血亲,便是这国公府和侯府最为难得,一个女子,若能成为侯府主母,得到夫家的爱戴,比之深宫宅院,可谓风光无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难道这天下就没有这样的女子了吗?”
谢若瑶说着,用眸光仔细捕捉薛宝琳的神情,只见薛宝琳眉心微动,显然是心神大震。
谢若瑶心里暗笑,她此番说辞,就是料定了薛宝琳是个好强的女子,故而想挑起薛宝琳的胜负欲,让薛宝琳去对付陆子兮。
陆子兮和薛宝琳,都是刺绣行中的佼佼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谁倒下,对于谢若瑶来说,都算是解决了一个参赛竞争对手。
薛宝琳从见到谢瑾之的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人生得月朗风清,迎面行来有玉山倾倒之姿,她由是心中一动,念起身份高贵,朝中重臣的身份,她更是高看他一眼。想着若是以后真能和他成为夫妇,定然会对她成为尚衣局女官一事大有帮助,彼时她在宫中管理皇室服饰,也能帮助到他。
她早就打探了谢瑾之的过往,知他迎娶亡妻牌位之事,知他是个有情的人,她也以为像谢瑾之这样的人,应当是克制理性,心怀大度的人,绝不是那种困于旧情的偏执之人,日后只要她稍微用点心,就能让他从中走出来。
如今,听谢若瑶这样说,她才明白,谢瑾之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竟不顾性别伦常,却宠幸一个和亡妻长得相似的人,可见此人执念之深,心思和常人不同。
薛宝琳心情复杂,但还是佯装镇定,关于谢若瑶的言论,她还要亲自查证一番。
她平复了心境,勉强笑道:“这毕竟是世子爷的私事,我等就不好评说了。”
谢若瑶道:“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祖母认定的孙媳妇,也是我认定的未来大嫂,我看得出来妹妹对大哥也是有意的。如今,大哥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若是妹妹肯用心,一定会让大哥回心转意。”
薛宝琳凝望着谢瑾之,心中暗笑,这谢家兄妹可真有意思,一个忘不掉亡妻,一个想要兄长另娶,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可是,若是谢若瑶真如此关心谢瑾之,为何见两人关系冷淡,几乎没有任何言语?
薛宝琳直觉这其中的蹊跷。
又闻言,此前谢若瑶和谢瑾之当时的未婚妻韩家女关系甚密,后来谢瑾之和韩家女退婚,娶了苏文挽,这其中一定大有故事。
如果谢若瑶和韩家女关系密切,那么与苏文挽必定不好。
所以,谢若瑶见到自己大哥如此怀念亡妻,生出了怨气吗?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心思,薛宝琳直觉,这是谢若瑶对苏文挽的一种嫉妒。
但是,苏文挽已死,谢瑾之宠爱的这个男人为何还会引起谢若瑶这莫大的敌意呢?
思及此,薛宝琳开口问道:“只是不知这个男子有何故事,竟这般让世子爷看重?”
“他就是陆子兮!”谢若瑶咬着陆子兮三个字,心底涌入深深的恨意。
谢瑾之在江南宠幸一个绣郎之事,平常人等自然无从知晓,她也是从四皇子口中得知。当谢若瑶听到陆子兮是个男子之时,她并未过分留意,直到除夕之夜亲眼见到,发现陆子兮和苏文挽很是相像,又都是精通刺绣技艺之辈,还引得四皇子对他动情,谢若瑶便将对苏文挽的嫉妒和怨恨都转移到了陆子兮身上。
“陆子兮?”薛宝琳微震,“你是说江南第一绣师陆子兮?”
“嗯,正是。”谢若瑶坚定地回道。
“原来是陆绣郎。”薛宝琳伸手略微抚正了瓶中红梅,而后转身对谢若瑶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去会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