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堆起,呈现皑皑之态。一眼望去,对面的屋顶上、栏杆上,还有楼下的庭院中,都是皓白的一片。
她想起方才谢瑾之说的,皓月光明,此生只愿与她共白头之言,苏文挽只觉得好笑。
她不明白谢瑾之所想,这样情深似海的誓言,为何要对她去讲,还是说他素来就是这样山盟海誓连篇的人?
罢了。她也不必去想那么多,那是他谢瑾之的事,又与她何干?
她所想的,不过是将霓裳阁做大,在上京,乃至整个天下的绣行之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她不想再做一个软弱的,任人欺辱,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霓裳阁,必须要超越锦绣坊、春江坊,成为上京之最,成为天下之最。
怎样才能让霓裳阁在京城脱颖而出?
她的脑海飞速运转,思考应对之策,随后又进入房间,将所思之策略,条分缕析地写在纸上。
霓裳阁店面铺设的策划,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此时,她该休息一下了。
苏文挽重新打开房门,就见到一个小厮从楼下上来。
小厮一路走了过来,他开口道:“夫人……”随即他看了一眼苏文挽的装束,又改口道:“公子,小人来给公子添炭火。”
苏文挽这才疑惑,从昨晚进来之时,那掌柜的也称她为夫人,今日这个小厮也称她为夫人,可她穿的分明是男装。
难道是他们看出来她女子的身份?
看来这身男装还不够男人,苏文挽心道,应当再改进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那位掌柜和这位小厮,都是谢瑾之手下一等一的高手和亲信,知道夫人未亡,又见大人带了人回来,自然猜到了她的身份,故而矢口唤了出来。这原是他们的失误,谢瑾之却没有责怪。
苏文挽也没有多想,只问那小厮道:“这位小哥,可知现在是几时了?”
那小厮道:“回公子的话,现在是未时了。”
未时了,难怪她感到了腹中饥饿。
谢瑾之离开房间之后,就在厨房忙碌,正午时分,他命人给她送了吃食,苏文挽因沉迷于账册,就忘了吃饭,此时也应当饿了。
她往楼下走去,方才下楼,就听到对面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人语声。
“大人,真是天赋异禀,我做这粉蒸鱼二十年有余,尚且不如大人这一道。”
谢瑾之挑了挑眉心,笑了笑,说道:“姜大厨,承让了。”
苏文挽在院中看着,只见谢瑾之硕长的身躯,身系围腰,弯身忙碌,此时背对着她,后腰劲秀,款款有力,让她不禁想到……那些面红耳赤的场面。
苏文挽面上一红,心中也袭来一阵情潮。
真是疯了!
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方才稳住了心神。
谢瑾之转过身来,正看到她眸光微微颤抖的模样,谢瑾之一霎间觉得眼前的她买楚楚可怜,面带娇羞。一阵冬风袭来,吹过她带晕的杏眸,拂过他微红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