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之瞧着谢蕴之一脸纯真的模样,沉声提醒道:“蕴儿,你长大了,凡事要学会多思,父亲母亲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后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知道吗?”
谢蕴之笑道:“嗯,知道啦,哥哥觉得我是小傻子吗?”
以前谢瑾之提醒她远离听雨阁之时,就是这种口吻,说是让她不要被有心人两句话就哄得不知南北。
这次,也不过是想提醒她不要过于接近听雨阁。
“哥哥,我知道的,我真的觉得挽挽挺好的。”
谢瑾之冷淡开口: “嗯,随你。”
又是这样。
哥哥要怎样才相信她呢。
谢瑾之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一提到听雨阁,就有一股气堵在心中。
年幼时不知事,对听雨阁充满嫉妒与敌意。
但是现在,他已成年,难道还要为父亲的偏爱而迁怒于听雨阁吗?
虽知自己不该如此,但提到听雨阁,他便无法扼制复杂情绪。
谢瑾之复翻开一页书籍,抑制住了情绪,接道:“罢了,由着你吧,母亲也由着你。”
他说着,神色平淡如水,谢蕴之却似乎听出了一种落寞。
“哥哥,我们好久没在一起用饭了,今晚来主院用饭可好?再过半月,我及笄了,也要搬出主院,我们一家人更难聚在一起了。”
“不必了。”谢瑾之拒绝。
谢蕴之试探道:“那我来陪哥哥用饭。”
“不用,我不喜被人打扰。”谢瑾之无情地拒绝。
谢蕴之有些失落,自从哥哥十二岁进士及第之后,便一个人搬去了白鹤园,除了除夕等重要节日,哥哥一向不来主院。
平日里他公务繁多,一月也同他说不上几句话。
有时候,谢蕴之觉得侯府很大,每个人都有独立的院子,即使再来十个家人,也是住得下,有时候她又觉得侯府很小,小得连一家人都容不下。
她忍住了委屈,“哥哥你忙,我先回了。”
“嗯。”
*
春阳初盛,春风十里。
谢府上花团锦簇,梨花开后,海棠又纷飞。
时至四月十八,正是谢蕴之的及笄之日。
侯府嫡女的及笄之礼,众多宾客前来祝贺,其中不乏上京公子与贵女。
苏文挽身着一身甘石粉上衫,其下搭配浅云色百褶裙,着装低调,却不失素雅。
尤其是她这样的美貌,即使身披麻袋,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
她平日里并不参加侯府宴会,只用心专研刺绣功夫,如今受谢蕴之邀请参加及笄之礼,只待谢蕴之行了簪发礼便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走入宴会之始,就一直被宴会上的人循环打量,其中的眼神,有欣赏,亦有揣测。
正当苏文挽离开之时,却被一人唤住了脚步。
“苏姑娘,请留步。”
苏文挽闻言微微侧身,只见一个俊美男子迎了上来,其人身着一袭檀色常服,显得长身玉立,气质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