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挽膝盖上的伤红肿不堪。
经过府医的包扎,膝盖上火辣辣的痛,才稍微缓解。
府医将药瓶交给苏嘉禾,吩咐道:“每日早中晚各涂一次,配以中药调养,约莫半月能好。”转头又对苏文挽吩咐道:“这半月千万少走动。”
苏文挽点了点头,“多谢刘府医。”
时至黄昏,阴雨散去,天边竟出了一抹红霞。
谢羡辰走进听雨阁,苏嘉禾上前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小白吗?”
谢羡辰答道:“府内外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小白身影,也许是跑进了各家院里。”
苏文挽虽心疼小白,但知道表哥已经尽力,何况今日侯爷让人去找,她担心因为小白惊动了府内贵人,那便不好了。
她出言安抚道:“多谢表哥,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找吧。”
谢羡辰接道:“挽挽放心,我明日去各家院中问问,必能找到小白。”
“也只能如此了。”苏嘉禾又安慰苏文挽,“挽挽放心,你今晚先安心休息,明日哥哥去找,必能找到。”
苏文挽点头称是。
谢羡辰和苏嘉禾走后,苏文挽才坐在床头,感受膝盖处疼痛的伤,想起谢瑾之和谢若瑶白日里说的那些话,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小白。”她低声哭泣着,“爹爹,我把小白弄丢了。”
十二岁那年,爹爹因贪污罪被斩首,听说爹爹贪了修建江南堤坝的银两,可苏文挽不相信。
她的父亲苏既明谦谦君子,温和如玉,历任知县十三年,皆以百姓为先,兢兢业业,夙兴夜寐。
爹爹怎么可能会贪污?
可是爹爹却自认有罪,没有屈打成招,没有严刑拷问,爹爹就认了罪,爹爹认罪后,就被判了斩首之刑。
至于爹爹贪污了多少,是通过什么渠道贪污的,没有人知道。
姑姑暗中找人去调查,却不得而知,派出去的人也被侯爷发现,侯爷警告姑姑,让她不要牵涉此事。
这更让苏文挽断定父亲之死必有冤情。
这两年她也在阅读刑狱方面的书籍,按照大宋律法,地方刑案会送往大理寺复核。
还记得父亲死的那一年,谢瑾之任职大理寺少卿。
谢瑾之素以明察善断着称,若父亲是冤枉的,谢瑾之为何坐视不管?
如今,谢瑾之又迁任刑部侍郎,他到底是同流合污,还是另有隐情?
苏文挽深知她寄人篱下,如此揣度谢家,不甚合情,但按理来说,她又认为自己想得没错。
如今,事无定夺,她还需进一步查明。
只有拿到当年的卷宗,这件事才有可查的头绪。
可是当年的卷宗,岂是她轻易能拿到的?
苏文挽擦掉面上的眼泪,告诉自己不能哭。
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被他们三言两语打倒。
可是她一闭眼,就看到谢瑾之的脸。
他反手扣住她,凑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我说了,不会再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