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是，在上浮吗？”

杨成业最近刚学的蛙泳，还狠灌了几口水，偶尔回想起来，都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但这次杨成业不仅想了，还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水”，想摆出蛙泳的姿势。

杨成业抬头看，却看不到水面或者任何太阳的亮光。若不是感觉浮力托举着身体，杨成业已经找不到上下了。

“我感觉很轻，很困。我是在做梦吗？”

无意对抗这股睡意，杨成业眼皮渐渐耷拉，视线模糊之时，仿佛看见一个个气泡破裂又生成，“这气泡真漂亮，还会发光……”

天河华府，三千星洲，牛角山岛。

“嗯，好茶！”戴着头巾，皮肤黝黑如炭的说书人放下茶杯，搓了搓小山羊胡，见小茶馆里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说书人再次开口。他兴致不减，对着茶馆伙计晃了晃茶杯，说：“反正没什么活计，今天干脆就说个够！”

“咳，刚才说到，我们三千星洲是天河华府最靠近天河的一区，但我们都知道，三千星洲明明在海上，怎么和天河扯上关系了？”

“就是因为这天河！邪的很，但凡长久住在天河岸边，无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化道的概率都会大大增加，空留一幅道影！”说书人说到“化道”，刻意停下来，看周边的人一副晦气的样子，满意一笑，接着说：“但说来也怪，这天河入海之后，偏偏就无甚奇异。不过这也好，不然你我不早就，嘿嘿。”

说书人摇摇头，接着说：“别看这天河华府贴着天河，但这么多土地，就我们三千星洲能住人，其他的，都是绝地！”说到这儿，看活计上前给自己添茶，说书人点点头，道：“说起来，你们知道吗，这天河华府，包括周边几府，就算是仙人，要过这天河去西边各府，都得过我们三千星洲走海路！”

话音刚落，周边的听客就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个人皱着眉头，问：“这来去的仙人，不知道和天河倒淌的传说有没有关系？”

说书人想了想，回答：“天河倒淌应该和仙人没关系，我们的祖祖辈辈都说，天河百年一轮回。这应该是天地至理，和仙人，该是没关系吧？”说书人声音越来越弱，“算算时间，上一次天河倒淌已经是九十年前了。”

说书人挥了挥手，道：“在下黄辉，这段时间会往返于牛角山和铜陵岛，诸位要是在铜陵岛有什么亲友需要问候，我可以帮写书信。各位只要给我个茶水钱就行。要是有什么坊间传闻，也请希望各位告知在下一二。”

围坐的听客听到黄辉的意图，纷纷笑着应承。有一人凑上前，说道：“黄先生，我知道一件事，我们镇张神医的医馆最近收了一个化道的病人……”

……

“欸！还活着，没逝！师父你快来看看！”

杨成业感觉有谁推了自己一把，随后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将睡意驱散。杨成业想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还好，眼睛还能睁开。”杨成业心中安慰：“刚才是怎么个情况？”

睁开的第一眼杨成业就给自己吓出了声：“啊！”给我干哪儿来了？一瞬间问句充满了大脑。

木制结构的屋顶被熏的黢黑，残留药香四处弥散，窗户纸透过的阳光映在扬起的灰尘之上，诉说着有人进出的事实，硌人的床板随着杨成业的小动作嘎吱作响。

杨成业咽了口口水，艰难的移动自己的手臂，摸了摸，顿感心凉。“这大小不对！”杨成业难以置信地闭上眼，在自己的记忆海中快速搜索。

“没感觉多东西啊？不对，怎么有一本没名字的小说？不，这不是小说，小杨是谁？”

小杨是一个孤儿，是海商在初次登陆牛角山找生意时，在海上捡到的一个木盆弃婴。海商想着初次登岛，做点善事有助于打开局面，也算是求好运，就捞了起来，命人在岛上寻了几天没找到弃婴父母，就留了笔钱丢给岛上的善堂，不再过问，顺带取了个姓：杨。

善堂的生活不说也罢。随着年龄增长，十五岁小杨长成了半个劳力时，却突然得了怪病。善堂管事把小杨送到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张伏波张神医的医馆后，得知小杨得的是“化道”之症，就像是避瘟神一样，不肯再接收小杨。万幸张神医没有把小杨扔去乱葬岗，安置在医馆的一处偏房，却也对“化道”这种不治之症束手无策，只能每日派人送清淡伙食放到门前。

小杨已经虚弱到昨天的伙食都没碰了，连张神医看过后都觉得小杨撑不过今天。可今天学徒进门准备确认情况时。却发现小杨眼皮动了动，用自己的医术一瞧，发现小杨竟有所好转，连忙去告诉张神医，慌慌张张的，惊醒了另一个灵魂。

杨成业强压下不安，想：“关键在这个化道，这太不科学了。”在小杨短暂的生命，也见到不少生老病死，这都符合杨成业的认知，只有这个化道很另类。化道有两种表现，急性和慢性，急性的化道左右不过一刻钟，人事先会有所预感，随后立马感到身体无力，呼吸困难，紧接着行走不能，言语不清，最后化道而亡。慢性则是急性症状的延缓，通常感到乏力之后还有五到十天可活。

但不管是何种化道，在人死去的位置都会留下一道人的虚影渐渐模糊下去，虚影持续时间不定，彻底消散最少要一天时间，所以只要推一下人就能辨别是否已经死去。

“我，想不明白，先看看情况吧。穿越三确认还有第三项呢。”杨成业安慰自己。所谓的穿越三确认，是杨成业自己看书十年的总结，即确认身体，确认灵魂，确认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