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蒋轻故的额头薄汗连连,神色却是十分专注,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直盯着病人的伤口。
……
“蒋医生,病人的生命特征没了。”一道急促的声音突然在这紧凑的空间里叫了出来。
蒋轻故握着手术刀的手突然松弛,单顺势掉落在了地上,弹出蹦哒声。
蒋轻故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现场一片混乱,蒋轻故也只是顿了会儿便开口说道:“结束手术。”
声音嘶哑而又透着疲倦,蒋轻故面色苍白,血色全无,视线落在病人身上,眼睛里酸涩一片。
出了手术室,蒋轻故呆呆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直到院长过来蒋轻故才有一丝反应。
蒋轻故双眼无神的望着一脸担心的院长,嘴角勾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满脸无奈的开口:“院长,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还是失败了。我对不起病人也对不起你的谆谆教诲。我不配做这个医生。”
蒋轻故说完,留恋的看了会儿身上的手术衣,然后果断的脱了下来,从兜里取出医师证。
“我应该以后都不会碰它们了,院长,你也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蒋轻故还没有等院长说完便先一步开口了。
院长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接过蒋轻故递过来的东西,然后语气里带着可惜,认真的问了句:“蒋医生啊,当时你是为了什么而学医的?”
蒋轻故的眉眼里多了些许的回忆,当年她爷爷患了罕见的疾病,可是整个江城乃至全国对于那病没有半点方法,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向宠爱她的爷爷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得骨肉嶙峋,深陷的眼窝以及疲倦的身躯,饱受病痛的折磨,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等他慢慢的死去……
这是何等的悲哀呢?蒋轻故只记得当时的她很无能为力,就像今日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出了医院,蒋轻故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是笑是嗔是痴是骂是怒。如此的鲜活而又活力,同医院那死气沉沉且时不时就有一条生命消失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
蒋轻故呼了一口空气,虽然有汽车尾气的味道,可是比起福尔马林的味道舒服且好闻多了。
蒋轻故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抱着试探的心思给慕司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每一声都在敲打着蒋轻故本就脆弱的心脏,直到最后一声,电话才被对方接了起来。
“喂,你是谁啊?”蒋轻故听着话筒里陌生的女声,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凉了下来,匆匆挂断电话,憋住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珠。深深的吸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才扯出一抹笑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蒋轻故也懒得再逛了,径自回了静园,看着刘妈在打理新开的紫罗兰,蒋轻故凑了过去,看了几眼开得正盛的花,鲜艳而又不失稚嫩。
“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刘妈望着蒋轻故一身的狼狈,忍不住问了一句。
蒋轻故也跟着低头看了眼身上扑了几个地方的灰尘和没有清理的血迹,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血也不是我的。”
刘妈见着蒋轻故这落魄的模样,就觉得不对劲,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心,朝蒋轻故说道:“太太,快上楼洗个热水澡休息休息。你这样可真有些吓人。”
蒋轻故点了点头,看着很平静的上了楼。
这边慕司承会议结束后,才想起没拿手机。
“慕总,您的手机落在会议室了。”江菱歌藏住眼底的情绪,将手机递给慕司承,慕司承凉凉的扫了眼女人,接过手机。
看了眼手机,没什么短信也没有什么未接来电,慕司承关了手机便回了办公室。
慕司承看了几份文件便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索性拿起手机给蒋轻故拨了一个,只是才拨出去,电话里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慕司承眉头皱了皱,又按了静园的电话,这次才响两声便被人接了。
“刘妈,太太在家么?”慕司承莫名的有些心慌。
刘妈顿了顿,才开口:“先生啊,太太刚刚回来呢。只是太太好像情绪不是很对,回来的时候一身狼狈,身上还有血迹。”
“太太受伤了?有没有去医院?请了医生?”慕司承的脸色阴沉一片,说话声也急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