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陨大陆,位于东灵大陆的最东方,这里是一片无垠海域。
广阔的地界像是来到了世界边缘,无有尽头的海面云涛蒸蒸、浪水迭涌,四下里全是那海水连天,纵有岛屿却也只得零星、极目难见。
泱泱的沧海,隔绝了陆地、隔绝了人烟,渊蓝的浩瀚仿同碧虚一般,阻碍住了陆生生灵的脚步,又好似流放之所,廖落得无人愿意踏足。
然即是在这没有人迹的地方,此刻某座不起眼的孤岛上,却有一位白衣、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正凝望着天空。那双略带浑浊的眸子神色难明,自血芒现世后,他便一直立身于此,一动不动。
“唉~!平静了十数万年又逢乱世了么?这一世谁能证道呢?”
一句苍茫话语忽而自老人嘴边喃喃,在目视了那一晚的离奇天象后,他的心底始终生出一种不好预感。
尽管一连几天的观望,可惜俱都一无所获,因为天已失常,只能隐约的臆测些许,为此他心中的困惑半分未解。
“还是占一占吧”
念此,老人就地坐下,双腿一盘,两手结起了繁复手印,他老迈的身躯渐裹荧光,一缕缕奇异的气机开始融入天地,虚空幽幽晃动,泛起了阵阵涟漪。
而上空亦有一抹抹的光辉洒落,点点的辉芒覆着其身,老人的气息竟完全消失了,徐徐与天地融为一体。
血芒的出现影响了天机,玄莫的诡异之力紊乱了常象,再也琢磨不透,为了探得其中端倪,他想以秘术一窥究竟,算一算那吉凶祸福,到底趋向何境?是什么将它遮蔽?
随着老人运功,周围的空间不由扭曲、嗡嗡颤鸣,古怪的气韵顿然飘逸,充满了玄妙,一时间天旋地转、时空叠影,恍若整个世界都在倒转,映照天纲。
脑海中,一团朦胧的影像慢慢浮现,幽暗的场景混沌覆盖,诡谲不清。
视此,老人结印的速度陡然加快,繁奥的手势一息万变,身周气息登即一盛,浩大的道韵在盈跃,缕缕的道意冲入黑暗,试图驱开迷雾、看清内里。
混沌点点消散,宛如层层的薄纱垂垂脱落,模糊中一抹微弱的红光隐约闪过,渺小得一若尘埃,不过却布有踏碎诸宇的杀气,就那么一瞬,混沌突然大涌,携带雷霆万钧!
轰的一声!老人的躯体遭受重击,一大口鲜血自嘴中喷出,骇得他赶忙中断。
“咳咳!咳咳~!”
“咳咳......”在咳嗽了好一阵后,老人稍稍回过神来,只是气色已经萎靡,没有了之前的健朗神采。
一次窥探居然让他遭受了如此重创!这搁往常里虽是天机难测,可也不曾有过这般严重的反噬,并连一缕微丝都洞察不晰,还差点落了个形神俱灭!
遮蔽的天机果然恐怖!
“那幽冷的黑暗里究竟会是什么?”他语色茫然道,脸上带着惶恐,畏惧的神情仿佛视见了远古禁忌,不自觉的毛骨悚然、兢兢战战。
“唉~!天机不可测啊!不可测啊~!”老人感喟一声,满面的苦笑,他的神魂被击严重,累及了体魄,亦折到了本源,虚弱的像是风中絮摆,怕是寿命不长了!
天机本是讳深道,今朝又笼莫测力,欲想探清果然非是易与之事!哪怕倾出所学,付出了如斯代价,朦胧的境象依旧缥缈,无可断定。
且幸在他退得及时,比那森恐的未知快上半刻,倘不然说不得将自世上除名,再无痕迹!端是凶险万分!
不过,虽是占不出一丝和一毫,但由此事他的直觉告诉他,往后的事情还是尽量少沾惹!
“天地呈了异象,那些后生想必都一个个兴冲冲的,殊异之事,凡因起必有果伴,唉~!”
“就让他们别去掺和吧!”
老人恹恹一语,想着便有气无力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手上轻点,一抹灵力注入,明黄的符箓霎时裹带金芒,玄纹勾勒,然后他缓了缓气道,语色亦附上了威严。
“天门听令!尽数撤离!封山百年!违令者斩!”
“老夫——问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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