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的走廊里,几个人走来走去,心急如焚,焦虑不安,坐卧不宁。东方长鸿静静的坐在走廊边上的长椅上,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呆呆的望着窗外,已经快到中午的初夏的暖阳透过走廊一边宽大的玻璃窗,直直的洒在了他的身上,照的整个走廊都明晃晃的,本该让人感到温暖的阳光,却没有驱赶掉他的寒冷,他蜷缩在奶奶的怀里,脸挂着泪痕,时不时的还在瑟瑟发抖,彻骨的严寒不间断的侵袭着他,无边的恐惧在身边无情的蔓延开来,此刻他多想有父亲的大手拉着他,或者妈妈柔软的怀抱,来帮他驱赶这无边的恐惧。内心的煎熬依然持续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突然他感觉到身边多了两团温暖的光晕,为他驱赶了恐惧,为他带来了温暖,那是父亲宽厚的大手,那是母亲柔软的怀抱,闭上眼睛,依然能感觉到那两团光晕的存在,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爷爷奶奶和堂叔都未能感觉到这些异样。
随后不久,急救室的灯灭了,随后医务人员走了出来,对着爷爷和堂叔摇了摇头说:“十分抱歉,我们尽力了!”
堂叔开着车,爷爷奶奶陪着东方长鸿坐在后排,他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在那两团忽明忽暗光团提供的温暖和安全感的包围下沉沉的睡去了,一直到了他们在城里的家中都未醒来,最后是堂叔将他抱回来家里。
在族中亲友及同村街坊邻里的帮衬下,两位老人和东方长鸿为他的父母按照村子里的习俗举行了葬礼,诸班亲友皆来祭拜,在这个过程中,东方长鸿一直都表现的很是平静,因为那两个忽明忽暗的光团时刻不离的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让他感觉好像是父母一直就在身边陪伴着,并未离他而去。而他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只是沉浸在光团带给他的那种温暖舒适的安全感中,内心本能抗拒着,让他无法接受外界那失去双亲的现实,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整个葬礼上以及之后的几天里,都是机械的任人摆布,吃饭,喝水,睡觉以及给来祭拜的亲友回礼等等。
直至七天后,那两个肉眼不可见的光团,在明若不定的苦苦挣扎了一会儿后,依依不舍的缓缓消散开来,直至最后一个光点消失后,那无边的黑暗,彻骨的寒冷,直达内心深处的惶惶恐惧,再次的包围了他,让幼童不堪重负,哇的一声,嚎啕痛哭了起来,任凭亲人如何劝慰,也无济于事。
此后抚养东方长鸿的重任落在了失去独子的两位老人的肩上,虽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锥心一般的伤心欲绝,但是,深知自己责任艰巨,对他更是照顾的细致入微。远在外地失去了独女的姥姥和姥爷虽年事已高,但仍未退休,每逢寒暑假总要接他过去住一段时间。在四位老人的悉心照料下,东方长鸿一天天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