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仞口中喃喃自语:"软剑,三飞刀,莫非她是…难怪会来此地。"白杰疑惑问道:"你想起来她是谁了么?"白仞点头道:"不错,这女子与大人关系密切,只是天意弄人,大人自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造成不好的结局,等大人回来自见分晓。"
乌云渐散,月盘高悬,夜风吹走了哀愁,青苹取下蒙巾,长叙一口闷气,道:"已经五百四十三天了,终于又见到他了,这一年多他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样的清瘦,不知这些天里,他有没有我这般那么想我,或者如我这般怨他不来一丝信息。"
秦风局外之人,方才有意无意暗中留意白文山一举一动,笑着回应青苹道:"青姐,何时这么不自信了,我见那白文山怕是已经认出你来,如果对你无情无义,怕早就顺手将你拿了送到白痴儿子或者白仲的牢中了,何必自做多心,等候佳音便是。"
青苹未曾会面之时,疑虑重重,刚才双目相交,怨念神奇如雪融冰消,此时犹在回味无穷,望着远处灯火渐转昏暗的少卿府,呆呆沉默半晌,道:"小风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文山回来,谢谢了,若不是你,我哪里有勇气一个人过来寻他。"
秦风颇感意外,见她痴痴期盼的模样,出神望着少卿府,知她心有所属,也不勉强,调笑道:"青姐见了情人,便将朋友丢弃不理,是不是有点过分呢?也不知这白文山哪点好,将你迷成了这样,要做一个迷途的羔羊,风餐露宿,连家也不回了。"
青苹轻笑:"我现在哪里还有家?你还是了解我的,若想有个家,文山就是我今生最好的选择,我的命已经如此苦了,还不让我有个幸福的幻想么?"青苹目光柔情似水,或许她心中那美好的憧憬随着从狱中出来愈演愈烈,如今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秦风与青苹告别,嘱托他见到白文山之后,托人去白家铺子报个信,便骑着乘风往回赶,见青苹平安见到她心上人,心中也为她欢喜,威虎山冷冷清清,怎么比得上与情人相会,自己的恋人又在何方,自然是那白家铺子,自己的白雪公主。
一念及此,才知这几天出门办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事,罪过罪过!思之亦归心似箭,月过梢头,不知雪儿睡了没有,哪怕回去见上一面也好,乘风今日方才伤愈,还没见过白雪,白雪特别喜欢温驯的动物,不知见了还有多么欢喜。
京都西南便水路庞杂,其间多有水库池塘储水养鱼,官道七转八绕,难于通行,秦风依然选择从东南区绕行,经过独孤家作坊区,往流岚坊所在疾奔而去,夜已深沉,多数作坊灯火熄灭,只有一些零星灯火,乘风善夜视,依然奔行如风。
一路北行,秦风思念心切,欲给白雪惊喜,策马疾奔,两旁树影憧憧,擦身而过,风中的泥花香,熏人欲醉,远处官道一盏孤灯亮着幽幽亮光,此地此处稍微偏僻,已经是作坊区尾部,众多铁匠铺子结排列队,已经关门打烊。
那处依稀传来"叮叮当当!"撞击之声,在夜间传出好远,秦风望着里许之外,颇觉奇怪,听那响声传来,似乎并非打斗之声,整齐规律的敲击声好似打铁,这么晚了,还有作坊没有休息么?只有一家在做事,旁边人没有意见么?
里许路程,乘风眨眼即到,秦风行至旁边,果然看见门头悬挂一盏风灯,铺子里炉火熊熊,火光映着人影,正在举手持锤敲击铁具,忽而感觉门外蹄音有异,停手抬头望向屋外,正逢秦风御兽一闪即过,恍若闪电过隙,惊鸿一瞥。
屋内那人惊呼出声:"好一匹异兽!"声随风行,随着秦风耳边若即若离,"高人!"秦风揪住乘风鬓毛急停,回首望去,只见屋内人影一闪,一人闪出屋外,随即御风而行,眨眼已至秦风身侧,秦风倏然心惊,凝神望去。
只见那人身材甚高,赤裸上身,手持铁锤,瞧那铁锤大小,约莫有百斤之重,触目惊人,那人胸口手臂肌肉虬结,满脸胡须,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在夜风中飘飞,直如天神下凡,秦风瞠目结舌,手持重锤,速度却如乘风比肩,真神人也!
那人见秦风惊疑望着自己,忙招呼道:"小哥休要慌张,只是我见你这兽骑异乎寻常,一时见猎心喜,过来见识一番,既然有缘相见,我见你这坐骑没有马鞍脚掌,不若进我家铺子,稍坐片刻,容我仔细观赏一番,我送你一副如何?
秦风心中:"咯噔!"一下,这下怕是遇到劫匪了,沉思片刻,此人方才传音之声如风随行,凝结不散,如在耳边低语,必定是高人无疑,持锤御风飞行更是见所未见,心中暗暗叫苦,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却眼中只有乘风,望着灵兽啧啧称奇,眼中羡慕之色溢于言表,秦风欲哭无泪,真是运气欠佳,怎么来时没有遇到此人,那时候有青苹做伴,合两人之力或可匹敌,如今自己只身一人,又怎么是这人敌手,正如羊入虎口,孤身落贼窝。
秦风无奈,既已至此,那便走一步算一步,随他去吧,思索脱身之法,见机行事,当下心中冷笑,口中道:"既然如此,就叨扰你了,请吧!"心中盘算自己只有雷龙这条底牌,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不惊动城防军,杀出一条出路。
那人喜形如色,道声:"快请!"让开来路,伸手相迎,秦风翻身下马,昂首阔步牵着乘风走向铺子,铺子门口风灯上写了一个杨字,估计是此人姓氏,铺子颇大,后面带有院子,隔壁铺子都已休息,灯火熄灭,不知里面是否有人睡于铺中。
秦风只觉天地间独余自己一人,随着那高人一起奔向那危机重重的不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