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陷入回忆之中不能自拔,或者是过往太过孤独,那夜骤然遇到与自己契合的灵魂,心扉便自然而然缓缓敞开,"那夜我睡得酣然香甜,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只觉手心握着一只温暖的手掌,睁眼望去,白文山正趴在床头睡去。"
"他就那样的睡着了,我怦然心动,这个心软的男人竟不舍抽出自己手掌,就这样任由我握了一宿,就那么别扭地够着不远处茶几的矮凳子,坐在身下,如同我俯身他大腿之上那般,身形反转过来,睡了整整后半宿,却无丝毫怨言。"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阳光洒落在床头,青苹好久没有睡的这么晚,每次过了黎明前那幽黑如墨的夜色,天色将眀之时,我已经坐在回院的马车之上,如今我睡的这么安心直到自然醒,他也没有催我早起,今日难道他不用上早朝么?"
"我看他睡得正香,不忍心将他唤醒,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屋外有人悄然走动,应该是他的属下在焦急等待着醒来,或者是受过吩咐,那人一声不吭留守在门口,又或是在担心他的安全吧,那人在门口犹豫半晌,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白文山终于从梦中惊醒,抬头便望见我温柔似水的双眸正注视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向门口道,"阿杰,今日我有事,起来迟了,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阿杰松了口气,回道,"我早已通知皇宫那边称大人受了风寒,今日要在家休养。"
"那阿杰见白文山无事,回复完毕便悄然离去,白文山抽出酸麻的胳膊,不经意间甩了甩,我伸着懒腰,充沛的睡眠令我神清气爽,已经到了要暂时分别的时刻,我知道和他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曲折而折磨我多年的历程,艰难而又甜蜜,让我陷入其中,欲罢不能。"
这日青苹诉说的她的私密心事,直到夕阳西下,落日已尽方才停口不语,意犹未尽地望着天边落日余晖,泪水却不知不觉流下了脸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一年半的时间你从未想过来找我,以你的身份,要将我从白家官府里救出来,不就是举手之劳么?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的苦衷,难道还不够么?"
秦风见她哭泣难言,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好顺其意问道:"你此次再去寻他,是要当面问清你心中的疑惑吧?我看他必然也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才会让你深陷牢狱之中,又或者在那牢笼之中,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你呢?"
青苹浑身剧震,嗫嚅道:"难道真如我猜测的那般,只有白家大牢才能让我躲过提灯老妖的责罚么?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也许你是对的,在当时情形之下,已经没有比那更好的法子了,我们终究敌不过在局中的身不由己。"
秦风听她言语,心中的讶异犹在她之上,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急切问道:"小青姐,莫非你那时候就已经认识提灯老妖婆了么?难怪你听到老妖的时候便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许我去招惹她,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原来你早就深知她的厉害。"
青苹也不隐瞒,恨恨道:"我这一生就是毁在了老妖的手里,因为她不仅是神灯门的幕后主子,也是怡红院的老板,更是那个地方的创建者,曾经我恨之入骨却又视她噤若寒蝉般的畏惧,又不得不感恩她给我带来了第二次生命,任她鱼肉欺凌。"
秦风恍若被晴天霹雳击中,目瞪口呆,原来这提灯老妖就是青苹身后的老板,神灯门主上,已经确定就是秦王府血案幕后主凶之一,怡红院虽然当日未曾直接参加王府之战,但是成功带走了玉儿与琴师,导致情报不能及时到达秦王手里,也算是帮凶之一,只是那时候青苹早已经入狱一年有余,与她无关而已。
怡红院众红姑都是神灯门培养的情报探子和杀手,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们的道,看来以后对这些看似无害的娇滴滴美人们,得多长几个心眼,谨慎对付才行,尤其是桃红、杏红这等武功高超的精英,否则怎么栽在她们手里都不知道。
如此看来,翩翩若想寻他也会轻松的很,自己多次在怡红院抛头露脸,若不是青苹此时提醒,怕下次前脚进了楼里,翩翩后脚便会紧随而至,乖乖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这几天把那美女门主气得够呛,如被逮住了怕有被做成尸鬼的风险,想起都会不寒而栗。
转头又向青苹问道:"那神灯门主翩翩便是老妖的女儿,你们有过接触么?我与她有点小仇恨,想知道她一些情况,也好预先防备,防患于未然,那人武功可不是你们怡红院的姑娘所能比拟的,怎地差距会如此之大。
青苹白了秦风一眼,哀怨道:"那肯定啦,翩翩是老妖女儿,神灯门那几个可是亲传弟子,哪里像我们这些路边捡到的孤儿可比,他们和我本就不是一个系统,哪有可比性,我们是怡红院妈咪黄妈一手带大的,黄妈以前是老妖身边的贴身丫环。"
青苹续道:"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有翩翩这号人物,哪里知道她的根底,你就自求多福吧,听闻那女人可是心狠手辣之辈,即算把我搭进去,怕也不够她一只手捏的,我若是有她那等本事,怎么样也有机会从老妖手上溜之大吉,怎么会乖乖留在怡红院任人欺凌。"
秦风突然想起玉儿说起梨白之事,这些女子离不开怡红院控制,是受其所学的邪门功法与蛊毒所致,身不由己,梨白正是受玉儿圣药之恩,才暂时摆脱那种噬心之痛,忙问道:"青姐,你是不是被老妖蛊毒缠身,不得已便要用合欢术来暂缓伤痛,但也相当于饮鸩止喝。"
青苹颇有惊异看了他一眼,骇然道:"此事是我们怡红院最大的秘密之一,你是如何知道的?"忽而眼圈一红,忆起那自小便难以自控的苦楚,怅然道:"这个正是永远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我们不能脱离怡红院的原因之一。"
秦风见果然有此事,疑惑问道:"这种蛊毒不止只有邪淫之术可解,尚有其他办法,青姐为何以前不试着解决根源?"青苹闻听大喜道:"我从未听过别人提起其他解蛊之法,也不敢冒险去问别人,听你的意思,你懂得破解之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