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回到出租小屋,昏黄的光线照亮。
母亲的卧室门始终关着。
静悄悄收拾好一切,盯着旧表针滴答滴答缓缓走动。
桌上少年的心咚咚跳动,表格家长一栏始终如新。
时针分针同时指向12,门把降下。
果子妈妈半拖着鞋,打哈坐下拿起白纸扫了几眼。“大晚上不睡觉,见鬼了。”
“哼,翅膀硬了,想丢下我一个人跑到外地潇洒去。”半耷拉眼皮丢下桌,踩上凳子翘起脚尖晃动,抓起半温的馒头送进嘴。“一副死样,跟你死爹一样晦气!”
像丢垃圾一样连同果子的希望丢进垃圾桶。
果子原本垂下头,抬眸盯着母亲白皙深陷的脸庞,期望从中看出些什么。
对于她的反应失望,与其说是狠的不够彻底。
“我不会丢下你,比赛也一定要去。”果子不想与母亲僵持,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小屋,听着母亲骂骂咧咧麻木中带着焦躁,摔摔打打。
生活的孤苦或许不败,面对到后来,情绪失了温度、丢了耐心,连坐起来的耐心都没有,只能躺着放空自己。
母亲的药从未断过,病情却越发严重。从言语刺激到动手打人。
他曾怀疑母亲是借某种荒唐,来释放生活的不满。时间久了,一切都成了真的。
徐老师给出一个建议,由学校出面担保在家长位置签署。
母亲还是没有走出房间。
失望攒够下一次便是离开。
物理晋级赛在BJ,他用攒下的奖学金买了去BJ的火车票,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回BJ。
一个让他害怕又渴望留下的地方。
徐老师作为跟队教练,负责比赛期间他们的饮食起居。
赛程很长,阿笙期间打了几个电话询问,还告诉他外婆将母亲接到了家里照看。
果子电话里听着阿笙激动紧张有些紧绷的声音,不厚道笑出声。
“阿笙,未来这里一定有我一席之地,你信我吗?”
电话那头电流音很重,他的声音极轻。
“嗯。”阿笙重重点头。“果子,你要加油啊!”
阿笙挂断电话,掏出五毛放在小卖铺窗台的铁盒子里。
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大爷。”
外婆和邻居阿奶无事会晒一些果干拖人拉倒镇上卖。
因为有了果子妈妈的加入,晒了满满一院子。
“果子妈,果子比赛拿了名次可就大学生了,你面上光亮了。”阿奶端着铺平的果肉放下院里。
果子妈妈束上马尾,常年喝药面庞消瘦皮肤白皙,比二十岁大姑娘还要好看。
“哼,差的远呢。”十分傲娇。
阿笙看到满院子果干伸手探被一把抓住,看到果子妈妈紧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