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陈清晓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入宫一趟,帮这对有情人求道圣旨,怎么样?”
兰花:......
“你这是生怕他们气不死啊?”
陈清晓眨眨眼,“怎会,分明是我宅心仁厚,重情重义,又体谅许大人许夫人拳拳爱女之心,给小知楠求个庇护罢了。”
“陛下亲自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高兴的快死了。
但兰花并不打算阻止陈清晓,毕竟知楠才是她的朋友,作为朋友,她自然会站在知楠那边。
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早点帮助许大人一家认清情况,以免弄出些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来丢尽脸面罢了。
兰花想开了,叶子仿佛更绿了些。不过这一次,小知楠做的真不错啊。早在许大人他们未曾察觉的时候,整个许家已有大半都处在知楠的掌控之下了。
因此当薛家的信传到京城时,第一时间就被知楠扣了下来。
通过这封信,她才发现自己曾有过一桩婚约,婚约的另一半是家中独子,但自幼爱好女装,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女孩子。
当然,这家伙比较贪心,想当女孩子但又不想嫁人,所以还许愿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赚钱养他。
得益于薛凌的跳脱,分明薛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但在所有人心目中,薛家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而薛父薛母觉得丢人,也没有否认这个谣言,为了逼儿子放弃这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薛父还放出狠话,既然想当女子,那就只能做女孩子该做的事,随后就把他禁足了。
薛凌不在意这些,自个儿在屋里绣绣花,弹弹琴,下下棋,小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开心。最后薛父无奈妥协了。
因为不常出现在人前,加上不管男装女装,出门在外都会带着帷幕遮住脸,薛家子的神秘在徐州百姓心里扎了根,倒是引得不少文人墨客心向往之,想要一睹真容。
许知楠当时看着那封信沉默良久,但她的沉默倒不是因为薛凌这个奇奇怪怪的爱好,而是从这封信里得到了启发,困扰她多日的难题因为这封信得到了解决。
她此前一直在想法子脱离许家,方法倒是有很多,可是要想在不影响到家中其他姐妹名声的情况下和许家划清界限,就变困难了起来。她挑挑拣拣下来,最合适的法子有两个——假死或者嫁人。
原先她比较中意假死,毕竟嫁人实在是有太多不确定性,但那段时间刚好传出司菱意外身死的消息,许知楠悲伤的同时,难过的发现各家各户安排在姑娘身边的守卫更严格了,许家自然也一样。
那么就只剩下嫁人。
她需要一个好控制的,足够听话的联姻对象。薛凌,他看上去很合适。
这封信来的太过及时,许知楠纵使心动,却也不曾放下警惕,所以她拿着信去找了陈清晓,和对方隐晦地提了提自己的计划。
陈清晓当时听完后,不仅同意借出人手去徐州帮她调查此事真伪,还顺手给她推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帮手,那人赫然就是已经“死亡”的司菱。
许知楠当时吓得杯子都掉了,等见到活蹦乱跳的司菱之后,许知楠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大哭起来。
据兰花说,她这辈子就没见许知楠哭的这么惨过,就连许泽荣死的时候这丫头都不曾当着外人的面掉过眼泪。
好在结果是好的,知楠自由了。
陈清晓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当即收拾一番入了宫,又找皇帝讨了圣旨,假装没看见皇帝眼中的复杂和欲言又止,拿了圣旨高高兴兴地带着宣旨太监大张旗鼓地朝许家去,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
当圣旨送到许府时,许家夫妇面面相觑,然后赶忙带着人出去领旨,在家“待嫁”的许知楠也被叫了出来,她略一思量,便猜到了缘由,当下也不慌不忙,对着镜子抹上口脂,方才跟着人出去。
许家夫妇到了门前,先看见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长乐郡主,其次才是一旁弯着腰,拿着圣旨的公公,于是更摸不着头脑,等到许知楠过来,宣旨公公才对着陈清晓道,“郡主,这圣旨是您自个儿来读,还是奴才来?”
“公公来吧,我就在一旁听听,沾沾喜气就好。”
陈清晓笑嘻嘻地退到一旁,把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曹公公笑了笑,才用尖锐拉长的的语调念道,“圣旨到——”
许家人纷纷跪下接旨。
“许侍郎及其家眷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