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睡梦里你会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吗?”
阿玉头也不回,“当然会呀,我可警惕着呢,你放心睡吧,不会让坏蛋伤着你的”
“我的意思是,你会听到梦里的声音吗?”,莫名很认真地问道。
“嗯”,阿玉歪头想了想,”没注意到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家少爷一脸期待,忽地“咯咯”笑了起来,“少爷,你能听到梦里的声音?还是担心说梦话,泄露了什么秘密?”
莫名无奈地摸摸鼻子,大声道,“老萧,我要下车走走,车里太憋闷了”
“打劫!”,声音平静而清晰,数丈外的马车上,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路边一处刻有“睡仙石”的巨石上,正在欣赏远处风景的莫名,诧异地扭头瞧向路口处,青衫斗笠,背负长剑,似一个远游的侠客甚于一个劫匪,微黑的面容上神态从容,唯一认真的是一双明眸,精光闪动,含而不放。
江湖人,江湖事,莫名兴致大增,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了下来,江湖看戏,人生一大趣,这是老萧的名言。
“哎,刚想着,抢劫的事儿也得出了永安才该有,失算了”,老萧有些失望地叹道,手上的马鞭挽了一个鞭花,发出一声脆响,朗声问道,“前面的小哥,劫财还是劫色?”
“哈——”,莫名差点笑出声来,这个自称老江湖的萧大成,常说江湖千里路,不是雨来也有风,相逢即是相识,打好招呼是第一等重要的事,否则,哪有这么多江湖故事呢?
“呃?”,“侠客“劫匪明显愣了下,才逐字说道,”一人一千两,不还价!“
“久不入江湖,现今江湖的劫价上涨了不少哦!”,老萧感叹了一声,摇摇头,侧过身子,对盘坐的黑衣青年人,道,“阿木,是劫财,武斗文斗,你与后面的丫头商量着办吧”
“咚咚——”,敲击车窗的声音,“前面打劫,一人一千两,有没有?”,声音有些木讷。
“没有!给他了,我们都得讨饭”,气鼓鼓的声音里都是守财奴的气味。
“嘣”,马车轻轻晃动,黑衣阿木已经提枪腾空而起,大鹏展翅,滑过数丈,流星般砸落在劫匪前,脚弓顺势一推,一片乱石飞溅,如强弩之利箭,冲着青衫劫匪劈头盖脸地打去,“砰砰…”,劫匪周身一尺外,石块如同碰到一股无形的气墙,纷纷被弹飞。
“老萧,阿木哥打不过怎么办?“,身后传来阿玉担忧的声音,老萧”呵“地轻笑道,”好办,投降呗,以萧某的江湖经验,这个小哥不是凶狠之辈,花钱买平安,常有的事“
阿玉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低声叹气道,“好吧,少爷和阿木哥哥最重要了,只要他们没事,一切都好“,说完情绪低落地缩回了车厢里,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黑色长枪一指劫匪,朗声道,“没钱,武斗”
“好!”,青衫劫匪明亮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凝重,反手一拍,一道青虹自背后剑鞘弹出,发出一阵轻吟落入修长的手掌中,剑尖往前轻轻一点,道了声,“请——“
长枪抖动开来,扎开百朵花,封向劫匪周身各处。
“好!”,劫匪一声长啸,眼中精光一闪,一步斜踏而出,避开朵朵枪花,青虹如龙,拨动层层气浪,似青云压顶,倾泻而下。
“嘭嘭——”,几缕残余的气劲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沙石飞溅。
阿木木讷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奋,体内真气涌动,力灌全身,长枪所指,如乌龙出海,气势如虹,这套枪法是一位老兵前辈在战场上所授,讲一个力大势沉,枪劲重重叠叠,一往无前,正所谓:前方千帐敌,将军且慢行;儿郎提枪去,把酒擒酋来。
莫名好久没看到阿木这么认真地使动枪法,恍惚间,如昨日战场,一人一骑如有千军之势,冲阵杀敌,所向披靡,可叹手无长槌,否则定当击鼓为助。青衫劫匪也非一般人,一手剑法挥洒开来,借力打力,以巧势破枪劲,道道青虹似羚羊挂角,又似绵里藏针,云动无定形,尽其飘逸灵活,绕着阿木缠斗,难分高下,但气势上,略输一筹,
躲过一枚飞溅而来的石子,莫名悄悄收起大马金刀的坐姿,后移了几步,看看安全了,才放下心,兴致盎然地观摩起两位高手的龙争虎斗,不过数息后,只见一片剑光枪影,分不清楚彼此,莫名顿时兴趣大减,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舒服地斜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