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大娘轻轻放倒,拖到阴凉地之后,姜明子再次抬头看去。
此时,梁二家房顶。
满头大汗的梁二双手扒着房瓦,费尽力气地把腿翘上房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房顶。
对于一个自幼体弱多病的秀才来说,着实是难为他了。
“哎呦……”
梁二喘着粗气,正欲起身,却见一个黑衣人影突然出现,挡在自己面前!
“啊!”
梁二被突然出现的戌狗迎面吓得花容失色,脚下一个踉跄,踩掉一片红瓦,当即从房顶掉了下来。
“咚!”院内传来一声沉响。
戌狗双臂抱胸,身子倾斜,朝下打量了几眼,接着纵身一跃,没入院落。
“戌狗!”
姜明子见状连忙跟上,一脚踹开房门,进到梁二家中。
进入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戌狗,低头一看,脚边正躺着额头红肿,双眼紧闭十分安详的梁二。
伤势不算很重,看样子是摔晕了。
“刷!”
戌狗拔出腰间横刀,将锋利刀尖指向梁二,并向姜明子投去询问目光。
“且慢。”姜明子连忙阻止,摇头道,“不是他!”
他先前已经闻过,梁二身上气味并无变化。
虽然心中略有失望,但也替梁二庆幸,没落入蛇妖腹中。
这时,梁二捂着脑袋悠悠转醒,睁开眼便见到姜明子和持着明晃晃横刀的戌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你…你们!”梁二抖若筛糠,坐在地上两手撑地拼命后退。
“不必害怕……”戌狗收刀入鞘,正要解释。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声音:
“娘!你怎么了”
姜明子闻声回头,却见张大娘的闺女,张小翠正焦急地搀扶着张大娘。
“别担心,她只是晕过去了。”姜明子解释道。
“晕过去了?”听到姜明子的话,张小翠才稍微放下心,随后抬头看向院内的梁二。
“二郎。”张小翠含情脉脉开口。
“小翠。”梁二深情回应。
两人目光满怀关切,呼唤对方,相互奔赴,搂在一块。
姜明子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情况有些复杂,但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
大概是,梁二跟张小翠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却怕被瞧不上梁二的张大娘发现,所以常常深夜出门幽会。
由于梁二频频深夜出门,所以才会被张大娘误以为是出门幽会寡妇。
结果今日不知怎么被张大娘给发现了端倪,才有了今天发生的这场闹剧。
这也不能怪张大娘棒打鸳鸯,整个古阳县怕是没人会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穷困潦倒的秀才,只有张小翠相信他终有一日会考取功名,默默支持。
“所以,你常常半夜出门是去与她私会?”姜明子挑眉向梁二确认。
梁二眼神犹豫片刻,点头道:“正是。”
小翠面红耳赤,羞得低头。
姜明子回想起早上,难怪当时小翠脸红如果,原来张大娘口中的浪蹄子正是自己女儿。
别人家的闲事姜明子自然懒得管,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在身。
姜明子与戌狗相视一眼,失望摇头,眼里的紧迫越发明显。
他们在错误的线索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一旦天黑,守门的衙役松懈,蛇妖很可能趁机溜走。
还好距离天黑仍有段时间。
二人不打算继续在此处浪费时间,收刀准备离开。
“最近县里不太平,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临走时,姜明子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梁二与张小翠相视一眼,表情变得异常,近日县里的离奇事确实不少。
“先是老县长病死,接着新县令暴毙,还有前两天夜里那件怪事……”
“怪事?”姜明子精神一震,敏锐捕捉到线索。
戌狗也认真起来,“是何古怪?”
梁二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害怕:“前天夜里,我与小翠在外相会,忽然听到旁边屋子里有怪声传出!”
“怪声?”戌狗眉头一皱,“是何怪声?”
“那声音极为细微,好似有什么黏腻光滑之物在摩挲地面,若不是深夜,我根本听不见。”
梁二表情逐渐凝重,“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小翠也说她听到了。
我俩便循着声音,朝那间屋子靠近,我却突然被不知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一跤,低头一看,竟是一张蛇皮!”
“蛇皮!?”姜明子犹如过电,抬头看着梁二。
“正是!”梁二的脸上露出惊惧,双臂展开比划着道,“那蛇皮粗硬如树皮,足有数丈之长,你说,得多大的一条蛇才能褪下这么大一张蛇皮?”
姜明子与戌狗相视一眼,扭头问张小翠,“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夸张?”
“没有。”张小翠表情紧张,眼神里有一丝后怕,看来并未撒谎。
“你们当时是在哪里私会?”戌狗略有急切问道。
“就在.....”梁二正欲开口。
这时,姗姗来迟的杨桃儿刚好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糖葫芦,估计是偷偷去买的。
梁二瞪大眼睛,激动起来,伸手一指,“就在她家旁边。”
杨桃儿握着糖葫芦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