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翁脚踩面前的这挺机枪,将它的枪管踢高,对着空中,免得它继续作妖。
接着,他从背后扯出两支箭来。
那箭头像是沾了发光的麦芽糖。炸出红白色的电光,电光在空中甩出弧线,如两条挥舞的皮鞭。
箭被置于复合弓的箭台之上。这把弓不一般,居然有三个箭台。
这弓有弓无弦,好似有劲儿也没处使。
布雷翁运气在三指之间,把跳跃着电环的的指尖在箭尾处一搭。两股电弧迸射而出,在弓的滑轮之间上下穿梭,最终搭好一条劈啪作响的复合弦。
猛地一使劲,弓便张满。弦越紧绷,光芒越扎眼,白光于夜色中反射在布雷翁的面罩上,将热脸变作了冷面。
面罩上右眼的金框之间,闪烁出了十字的准心。除了中心的一个,还有几个电子判定框,将目光所及的机枪口都框了起来,算作目标。
利箭离弦。那速度不像是弓箭了,更像是实打实的子弹。真就如两道天雷那般滚滚作响,划过天际。所谓箭无虚发,两道雷朝两边劈开,车厢尾部的两挺机枪,与后一节车厢头的两挺机枪同时应弦而倒,被扎个粉碎。
这还没完。两发箭矢带着彗星一样的拖尾,向上划出不知是折线还是弧线,在高空调转箭头,霹雳一般向下俯冲而来。
这次,两道天雷贯穿两节车厢上剩下的所有机枪,穿杨贯柳,一个不落。
在确定没有一个激活的机枪是漏网之鱼之后,两支像有自己生命一样的箭失去了雷光,直直地坠落下来。连火车顶都没有扎破,弹跳几下,死寂地躺在了月光下。
“怎么样,不错吧?”布雷翁刮了刮面罩上金属部分的底角,他把那算作鼻头。
“错大了!”潘婉儿抄起旁边轻一些的铁皮,就往布雷翁的脸上砸。之后便赶紧向车厢尾部跑去。
“我不是说了别弄坏任何东西吗!”役砾夫难以置信地摊开双手。
此时众人脚下的车内,微小的红灯闪烁,蜂鸣警报大作。
一名随车乘警的对讲机响起:“洞三,我是洞幺,二号,三号,四号车厢接到程序报警外部武装被破坏,你去看一下他丫的怎么个事,完毕。”
乘警紧张起来,立刻朝行进方向相反的三号车厢走去。
他边走边对着对讲机回话“洞幺别讲脏话,洞三收到,完毕。”
快步走到四号门之前,乘警发现车厢门正在执行自锁系统。
与此同时,三节车厢本来开着的车窗,也在缓缓关闭。
潘婉儿向布雷翁伸出手。“帮我一把,快点儿!”
布雷翁收起弓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潘婉儿身边,左手抓住她的手腕。
“抓紧咯!”说完,布雷翁竟一把将潘婉儿逆时针抡到了空中。
“我了个大——”还没来得及骂完,潘婉儿已经被甩到了踩不着地的车厢外侧,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布雷翁猛地下蹲,把手伸出车顶之外。潘婉儿就这样转了一整圈。
眼看就要撞上正在关闭的窗户,潘婉儿一个侧身,从半开的缝隙中滑进了车厢。
车厢内空间不大,她一脚踢在了卧铺外的木板上,整个人一屁股拍在了地上。
“嘶——”她不顾疼痛,把头旁边收起的凳子板放下来,撑着凳子慢慢爬起。
这张不大的两人桌对面正坐着一位看起来很精神的老奶奶。见天上飞下来个大姑娘,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接着摆弄起眼前桌子上的茶具。
老奶奶举起茶壶:“小姑娘,喝茶吗?”
潘婉儿没那个闲情,从腰间扯下电脑,就放在了桌子上。
“不了奶奶,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