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误会。”刘木莲的表情依然严肃,“做我们这行难免会有很多误会。”
“手下的人很有规矩,第一时间就把钱包送我这里来了。”
“包是昨天傍晚摸的,人是昨天晚上来的。前后不超过四个小时。”
“这个地方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守夜的人都在后院,昨晚上是小华看大门,没想到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黑鲑有些不耐烦打断对方。
“你们社团偷了人东西,然后被人劫了,然后又来报警,是怎么样一个说法?”
刘木莲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找你,不是为了报警。”
“小华做这行,吃了亏,那是他的命。人坏了,自然有人照顾他的身前身后事。”
“但是那么短的时间,不仅伤了人,还用东西毁了人的心智,不伤人、不用毒,我只能想到那个人了。”
“那么巧,事情又是从岩井家的小姑娘那里开的头。”
“事情是我们不是,这次算是我们长了教训。”
“你回去和你的主人说一声,就说我刘木莲这次见识了手段,还请放心,答应好的事情,我们不会耍花样。”
黑鲑取出了烟盒,又在刘木莲的目光下收了回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主人是什么。”
“荒卷家狗都养不明白吗?”这是刘木莲第一句带着语气的话,也是他和黑鲑说的最后一句。
黑鲑走出教堂之后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狠狠把烟掷在了地上,迸出一团火星。然后低着头走入了雨中。
走过了一个小广场,雨水已经把他衣服和帽子打湿。
他走到了一个棚子下面,棚子里堆放着很多垃圾,看起来之前是开设在教堂对面的一个小摊。但是显然教堂更换了主人之后,这里就不会再允许存在什么小摊了。
黑鲑低着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做了二十多年警察,已经很久没有发这样的脾气了。
很少有人关心,他从一个小巡查做起,三年前升到了警部的位置。
也很少有人关心,他其实姓黑名鲑,不是姓黑鲑,更不是姓黑泽或者黑崎。
他还是小警察的时候,他的上司曾经有一次喝醉酒训斥他。
“我不管你想要叫黑泽还是黑崎,你要搞明白,现在有人会和你打招呼,会让你做事,不是因为你的什么狗屁名字,是因为你警察的身份!”
从那以后,黑鲑就不再和人计较自己名字叫法的问题。
那可能是他残存记忆中唯一一次难忍怒气和羞辱的感觉。
而今天是第二次。
他站在棚子里,雨水从棚子四面八方漏下来,只比外面稍好一点。
水流冲刷着地面,有一小片看起来很明亮鲜艳的彩色塑料片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他小心地蹲下身体,把它捡起来拿在手上。
那是一只不知道什么鸟的贴纸,看起来使用了很贵的印刷工艺和材料,不知道什么人把这种工艺使用到了贴纸这种一次性制品上。
贴纸上面除了那只鸟,还有D.C.D.C的大写字母。
黑鲑反复看了一下贴纸,感受了一下背后没启封的油纸,感觉还很新。
他把这张贴纸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然后,他看向前方,隔着雨幕的教堂好像藏入了一大片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