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她低声自语,嗓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绝望。
“总好过让孩子生下来就承受苦难吧?”
“在这个家,女孩儿哪有好的出路呢?”
芸芸心弦一紧,目光下移,落在姐姐那异常突出的腹部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难怪,这个家的人对姐姐如此冷漠无情……
芸芸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甘也有深深的痛楚。
“就算生的是女孩,他们也不能这样对你啊。”
她愤慨地说。
“是我的命太苦了……”
姐姐低语,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时,夏颐踏入房内,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冷意。
“你的命并非最苦,你腹中胎儿的命,才是真的苦不堪言。”
“还未出生,作为母亲的你就已经选择了放弃。”
芸芸抬头望向夏颐,又瞥见了范老,连忙站起身来。
“夫人。”她轻声唤道。
“范老。”她接着问候。
“你们终于来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感激。
“快救救我姐。”她急切地请求。
范老闻言,简单应了一声,提着沉甸甸的药箱,面色凝重地走向姐姐,准备为她诊脉。
而床上的姐姐仍旧保持着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只是呆滞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芸芸的脸上。
“衣服,穿上。”
她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
范老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对芸芸说:“穿上吧,不用担心。”
“身体已经遭受寒气侵袭多时,不必急于这一刻。”
他的话中充满了理解与同情。
芸芸鼻子一酸,听话地点了点头,先为自己披上了衣物。
“我姐她,情况如何?”她焦急地询问。
范老收手,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身体上的疾病尚且能够治疗,心灵上的创伤却难以愈合。”
“她气血瘀滞,身体循环不畅,经络之间堵塞严重。”
“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心如死灰。”
夏颐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
很多时候,内心的力量远比任何药物都更为强大。
夏颐见证过太多人在绝望的边缘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生命力。
即便满身伤痕,也能顽强抵抗,持续战斗。
但芸芸的姐姐却截然不同。
她,已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意愿。
芸芸闻言,再次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河,怎么也擦不尽。
刚拭去眼角的泪水,新的泪滴又滚滚落下。
“姐,为何要这样想呢?”
“我回来了,我可以救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然而,床上的姐姐目光依旧晦暗不明。
“坚持?”她轻声反问。
“我何尝不在坚持,只是寻不到继续下去的意义。”
“妹妹,告诉我,将她生下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缓缓转动头部,目光中带着几丝希冀,望向日夜牵挂的妹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