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量如此之大,也不知道那两个工坊能不能忙活的过来。
雪花般的订货字据往两个工坊飞去,作为工坊主人的谢淮安却不像旁人猜测得一样焦头烂额,反而是冷静地吩咐两个工坊的负责人边招收人手扩大工坊规模,边按照正常的节奏去进行制作。
他经过宋群青点拨,早已看透了这股热潮背后的规律。
雪糖和新盐以寻常价格上市,客人们都以为这两样货物是有限的,这才一股脑儿冲上来,能买多少是多少,使得市场上的雪糖和新盐短短几日就断了货。
待他们上头的脑子冷静下来,就会意识到有这两个工坊的存在,根本不用担心买不到雪糖和新盐。
他们不再焦急着大量纳入囊中,工坊也自然不用着急。
两个工坊新生产出来的雪糖和盐一车一车往各大铺子里搬运,在其中大赚一笔的商人高兴时,也有一群人因着生意惨淡对这两个工坊恨得牙痒痒。
只是还没等他们对这两个工坊下手,就被人警告工坊背后之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们虽然恨不得生吞了谢淮安和宋群青,但碍于此也不得不将已经伸出的爪子收回去。
背后有人的感觉是真爽啊!
宋群青看着这些日子工坊平稳营收,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但要把钱分出去的感觉却也真的让人很不爽,宋群青轻叹。
他将这些天的收入分了一半出来存进了一个小匣子中,小匣子已经装了厚厚的一叠银票,这是他要上交给皇帝的“保护费”。
待分好收成,宋群青又从书桌右侧拿来了一沓信慢慢看了起来。
雪糖和新盐引起的狂热很快就消散了下去,如今卖这两样货物的铺也不再一直处于缺货的状态中。
他手下的两个工坊也进入了稳定生产的时期,他也不必再一直盯着这两个工坊了。
三个由集市改工坊的试点中除了宋群青手下的工坊,还有一个火柴工坊,虽然营收远远不如宋群青的工坊,但是也让那火柴商人挣了不少,收下来的商税也远比原先集市的要多。
看到了试点的成功,一众吏员们面对宋群青想要扩大试点的命令也无力阻止。
只是这一回曹巡检不再竭力反对,而是一度站在了宋群青的身边劝说其他不同意的吏员们。
避开张典史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曹巡检轻咳了一声继续为宋群青说话。
“大人提出的集市改工坊确实取得巨大成功,既然对宛平县有利,吾等作为宛平县衙的吏员,自然要助大人一臂之力。”
当天晚上,曹巡检就收到了张典史的邀请,请他去张宅当中一聚。
面对张典史的质问,曹巡检无奈道:“张兄,难道你没看出咱们这位新县丞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吗?”
见他依旧板着脸不发一言,曹巡检接着道:“看看他上任的这两月有余,不仅得了薛家的人情,连县衙公帑内两月所入就超了以往一年的收入。”
“张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曹巡检叹了一声,随后便寻了借口离开了张宅。
而张典史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喝着酒沉思了许久。
待第二日宋群青再次下令吏员们寻找适合改造工坊的集市之时,他在众吏员惊讶的视线中谦卑地应声,带着手下们去履行上级的命令了。
对于这样的意外之喜,宋群青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这人会坚持的更久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清形势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自己担心他们阳奉阴违了。
宛平县县衙的两大巨头都向新县丞低头了,其他一众小虾米也自然是跟着巨头们走。
宋群青这次下的命令很快就有了反馈,甚至在邀请商人开工坊时也出了不少力。
这次选了十个集市改做工坊,在吏员们的努力以及之前试点的成功之下,便有不少商人给宋群青写信,希望自己能够入驻宛平县来开工坊。
现如今宋群青就是在看来信,并且从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
“嘟——嘟——”
书房门口传来几道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宋群青从书信当中抬起头,就发现来人正是谢淮安,他的身旁站着难掩紧张神色的瞿云意。
“哥,没有打扰你吧。”谢淮安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被养得极好的一张俊脸正满带笑意地看着他。
“怎么会。”宋群青轻扫了他一眼,每次这小双儿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是有事求他,也不知道这回又是何事。
见自家夫君一脸了然,谢淮安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回头喊道:“云意,快来坐。”
待瞿云意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他身侧,谢淮安才又开口:“哥,我和云意就是想问问你能否匀一个试点给我们。”
“你们要试点来做什么?”宋群青没说有没有,而是反问道。
接收到谢淮安的眼色,瞿云意直视着宋群青道:“宋大人,我想要一个试点开乐器坊,淮安得知了此事便说要和我一起。”
我知道他只是担心我资金不够,或是无法从您这儿拿到试点的资格,才主动说要加入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我不想这样。”
听到这话的谢淮安双眼瞪大,但只是轻叹一声,没有去阻止他,瞿云意向来倔强。
宋群青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他淡声道:“那你便说说你的计划。”
瞿云意惊喜地点了点头,将他在心中藏了许久的想法一一道来。
原来他的乐器坊并非是普通的制作、售卖乐器,同时也兼顾乐器学习和演出等。
但是这乐器坊和提供那种服务的青楼不同,里面的乐器手卖艺不卖身。
一旦有哪户人家需要乐器演奏,就可以邀请乐器坊的人去登门演奏,但是瞿云意的定价一般是达官贵人家才能请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