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群青没有明说,继续吊他的胃口,任凭谢淮安如何撒娇打泼都不愿意开口,惹得人一路都气鼓着脸。
等到了京城的新家,宋群青一手牵着谢淮安,指挥着家中的仆从将马车上的红糖搬运到了厨房前的院子里,又让阿霖出门帮他买些东西回来。
趁着阿霖出去买东西的间隙,宋群青便拉着谢淮安坐在了厨房的桌子旁,绮罗立刻从锅里端来了一直温着的药。
谢淮安掩着鼻子:“绮罗,你把药放桌上后就出去吧。”
“是,少爷。”
少爷的贴身侍女都离开了,其他侍女也极有眼色地跟着退出了厨房,只余下宋群青和谢淮安两人。
看着人掩上了门,谢淮安侧头看去,满脸委屈:“哥,我直接喝那啥水就好,怎么还要日日喝这么难喝的药?”
他身侧之人端来那碗药,用勺子搅了搅,语气低沉劝道:“灵泉水虽有效果,但这药是根据你身体情况定制的方子,结合起来才能更好温养你的身子。”
这些道理谢淮安都明白,但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拗脾气不想喝。
看着宋群青的动作心中的烦躁更甚,他推开宋群青喂他喝药的手,音量猛地拔高:“都说了不想喝,你别给我!”
突如其来的脾气让宋群青的动作一顿,旋即便意识到了这应当是特殊时期的正常反应。
将药碗放置在桌上,宋群青低声温柔道:“那我们就不喝了,想来阿霖马上就回来,我们先看如何把红糖变成雪糖可好?”
顺毛捋的方法虽然老套但是有效,谢淮安抬起了头,陷入了一双溢满柔情的凤眸,心中的躁意也奇迹般消散了不少。
说曹操曹操到,不多时阿霖就带着宋群青所需要的东西回来了。
宋群青让谢淮安坐在椅子上,又让闲杂人等都退出了厨房,只留下他信任的几人。
让阿霖帮忙烧火,等锅中的水沸腾起来,宋群青指挥着宋红将一部分红糖倒入到热水中,同时不断搅拌溶解。
待红糖水熬煮至膏体状,再将这红糖膏倒进一个瓦溜当中,这瓦溜上宽下尖,底部的小孔用稻草塞住。
等红糖膏渐渐凝固之后,宋群青移除了孔口塞着的稻草,将装着红糖凝固体的瓦溜放进一个大小刚合适的大缸当中,随后提起一旁准备好的黄泥水往上淋。
“少爷!”
阿霖惊呼一声,其他人皆是震惊地看着宋群青的举动,谢淮安也不例外。
宋群青则是拍了拍手:“好了,把这东西看好,三日后便知道这方法有没有效果了。”
阿霖虽是内心存疑,但还是根据宋群青的命令和其余几人将大缸抬进了自己的屋子。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大早谢淮安便扯着宋群青来到了阿霖的屋子。
要不是这缸子东西在阿霖的房间,恐怕谢淮安隔几个时辰便要去近距离观察一会儿。
不仅是谢淮安,见识到了宋群青制糖全过程的几人也都心痒难耐了好几天。
他们都十分好奇这法子究竟能不能把红糖变成雪糖。
知道大家心切,阿霖打开了自己的屋门,领着几人来到了他屋子内的一角。
那个角落中摆着一口大缸,大缸上还盖着一层白布,以免灰尘或是其他肮脏东西毁了缸内的糖。
看着那被白布覆盖的大缸,众人纷纷提起了心,既期待又不敢相信。
都到最后关头了,宋群青也不卖关子了,几步上前将掩盖的白布掀了起来。
谢淮安跟着上前,入目便是一片雪白,他的眼眸不自觉睁大。
“居然真的能制出雪糖!”绮罗惊叹道,“而且还这么多!”
经她一提醒,众人这才注意到这雪糖的数量有多惊人。
三日前宋群青倒进锅中的红糖大概有五十斤左右,而看表面这一层的雪糖就知道并不低于十斤之数。
且这雪糖是真正纯白如雪,连一点杂色都没有,比以往店铺里售卖的雪糖还要更加洁白无瑕。
瞧见他们脸上遮掩不掉的欣喜,宋群青嘴角也勾起了弧度,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看来书上写的方法确实可行!
“这法子大约只能制成一半的雪糖。”他把瓦溜里的白糖全部给盛了出来。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他的动作集中到了瓦溜当中,上面的雪糖被宋群青盛开后,下面的黄褐色糖块显露了出来。
“这法子其实就是给红糖脱色,下头的就是没脱干净的。”宋群青详细解释道。
众人略带失望地收回了视线,不过下一刻谢淮安就拍了拍手:“五十斤的红糖制成了二十五斤左右的雪糖,就算只有一半能转化也是暴利了。”
他的话一出,众人这才从遗憾中醒神,少爷/少夫郎说的不错。
流传的法子里,一两千斤红糖才能产出一两斤的雪糖,而宋群青的法子可是轻轻松松便将二十多斤雪糖制了出来。
要是这个法子被人知晓,恐怕知道的人都会疯狂起来。
想到这儿,谢淮安抑制了心中的欣喜,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圈:“这种制糖的法子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宋群青在制作雪糖之时只余下这几人,就说明这法子是需要保密的。
如今谢淮安再强调了一遍,那几人便也意识到了这法子的重要性,各个都点头保证。
阿霖激动得一张脸都涨得通红:“少爷,那我们是否要去其他村子收购红糖?”
“既然这法子可行,那尽我们所能将红糖全部收购过来。”宋群青毫不犹豫地点头。
今年商贩没去村子里收购红糖,倒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宋群青必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