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终于将这尊喜神的真容引入眼帘。
它面带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突然增长的身高不是因为它白袍下的身体发生了异变,而是它多了一顶帽子。
白色的帽子上写有“一见生财”四个大字。
看清他的真容,我整个人都傻住了。对地府有一定了解的普通人可能都知道眼前的到底是谁,更别提我本来就是吃这个碗饭的。
白无常——谢必安!
我心跳如鼓,看着白无常离我越来越近,手腕上的黑手印也不断传来冰冷入骨的刺痛。
我使劲尝试着移动身体,但没有作用,我的身体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等着白无常的靠近。
直到它的面容停留着我的脸前三十公分左右,我呆呆的和它对视着,它,不对,应该敬称为他。他的眸子灰雾雾的,看着和一般的喜神没两样,冰冷的呼吸不断拍打在我的脸上,透过我微张的嘴进入我的五脏六腑。
不对?呼吸?白无常怎么可能有呼吸!
白无常是阴官,阴官自然是死去之人才能担任的职务,这样的存在怎会有呼吸?这种矛盾在我脑海中翻滚,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就在我陷入疑惑的深渊时,白无常似乎洞悉了我的心思,他的眼角微微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浮现,仿佛在暗示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真相。
紧接着,他张开了嘴,那个嘴巴大得惊人,似乎能轻易地将我的整个头颅吞下。我的心脏瞬间收缩,恐惧如冰冷的手掌攥紧了我的喉咙。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无法挪动脚步,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原地。那深邃的喉咙,如同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隧道,黑暗而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我不由自主地低头,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深邃的黑暗牵引,似乎在召唤着我去探索那无尽的深渊。喉咙的深处传来微弱而诡异的回声,像是无数幽灵在低语,交织着生与死的秘密。我感到一阵窒息,不由得看向了喉咙的深处。
在喉咙的尽头,
一只黑色的眼睛睁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卧槽卧槽卧槽!去你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我从地上蹦了起来,将黑刀和小锣拿出,一手拿刀一手拿锣,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非一刀劈过去。
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天色已近黄昏,看来我这一觉是顺利睡到了傍晚。6具喜神就站在原地没动,但是白袍喜神,不对,如果那梦是真的,我得尊称白无常。原本仅比我高出一头的白无常已经变得和梦里一模一样!
依然披着那块遮到脚的白布,但身高已经变得有三米左右,从布垂落的形状来看,头顶是方正的,看起来里面是戴了一顶一米高的四四方方的帽子!
卧槽!梦成真了!
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站在阴暗处避着阳光的白无常,彻底傻了。
娘欸!儿子不孝,今儿要折在这里了!您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麻烦您将我那杀千刀的弟弟带到我的坟前,狠狠的揍一顿!我下去后要是能混上一官半职,会保佑我萧家顺风顺水,就是萧旻安那纨绔子弟的作风您得让他改改,不过我死在这儿有人能发现么?不会最后落了个死无全尸不得安宁的下场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股鄙夷的目光从白布下投来。
你大爷的,又偷看我的心声!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不然咋办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赶尸匠,人家是白无常,按地下的规矩,他是我上司。
我摇头叹气,但也不由得放下心来,鄙视就鄙视吧,起码他还有心鄙视我而不是用带着杀意的神色看我,说明没想真的弄死我。
等到太阳最后一缕光辉落下,我晃动起摄魂铃,敲打着小锣,哼着小曲带着6具喜神往李家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