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林大山年逾六旬,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这是多年来在田间劳作的痕迹。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眼角布满了皱纹,每当他笑起来时,眼睛会变成一条狭长的缝隙。他的嘴唇干裂,牙齿也因为缺钙而变得有些发黄。
如今,人紧皱着眉头,躺在床上面色如纸。
李大山一家对待李丽很好,粗活重活从来不让她干,如今看到公公婆婆这样,她心里很不好受。
李丽走上前摸了摸公公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给李大山盖了盖铺盖,就准备回到前厅。
突然,李丽感觉一只像铁钳一样枯燥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
李丽连忙转过头,就叫本来还是晕迷中的公公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她。
“呀!”
李丽不由得挣脱了公公的手,后退几步跌在地上。
在屋外的婆婆听到李丽的尖叫,也进了屋来,看到醒来的丈夫,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老头子,你醒了!你快坐起来好好喘口气!”李婶婶替丈夫顺着后背。
“赫赫....咳...老,老婆子,你,你还记,赫,得......”李大山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爸你慢点,我去给你倒水。”李丽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卧房外将之前婆婆喝过一口的水拿进来。两人慢慢喂着李大山喝了大半杯。
“老婆子,不能等!我们得赶紧将富子带回来,你忘了,我们家富子的八字,等不得!等不得啊!”
李大山抓着媳妇的手,想着死去的儿子,不由得哭出声来。
“爸!富子的八字怎么了?富子的八字有什么问题,结婚的时候我们不是算过么?”李丽听着,追问道。
“孩子,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富子的八字是好的,是我们祖上,我们祖上!造孽啊!”
原来,李大山一家祖上是做土夫子的,后来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做多了,家里的男丁不过三十岁,就各个死于非命。
后来找了个有能力的师傅,破了这个诅咒,但那个师傅也留了话,家里的男丁要是四十岁前死了,一定要迅速地火葬,否则必定祸及满门。
而富子的八字过硬,出生的时间又是正阳,也就是中午12点。虽然李大山家早已不干土夫子的活了,但对一些忌讳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
李大富今年36岁,这种情况,若是超过7日,必定起尸。
“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您还信这些!”
李丽不信,这都什么时代了,大清都早亡了。
“妞儿啊!这也由不得我们不信,我爹死在赶早集的路上,那年他刚刚39。我给我爹停棺7日,后面火葬的时候,我亲耳听到那火炉里传出我爹的尖叫!我爹可是死在车轱辘下面!头都裂了!哪来的诈尸!”
李大山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回荡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却像鼓声一样敲在李丽的心上。
“必须赶紧把富子带回来,就算不为了你们的孩子,也要为其他的人想!要是富子真的......真的起了!那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李大山看着儿媳,下了狠心。
“妞儿,你去院子选两只毛色最亮的公鸡绑起来!老婆子,你去把我埋在地下的黄酒挖出来!我要去请人帮我们!”
“爸,请谁啊?”
“城隍庙!赶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