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甚至可以说如果魏己置身在那个环境,有一个机会能够变成这样的存在,她可能也会动心配合实验。
但恰恰就是这样看似完美的“便利”,才是危险潜藏的所在。
“不是每一个变成高阶丧尸的人,都能够完美控制自己杀戮和嗜血的欲望。”
“这种存在一旦与野心和放纵挂钩,等待着其他幸存者的,就会是生存空间被进一步挤压、破坏。”
“等到所有人都在痛苦中,放弃了最后一层人类的身份时,那个世界就会真正进入倒计时。”
悲观主义者也好、阴谋论也罢,魏己始终无法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那样已经不能算是“人”的东西上。
而此时的蛇雪,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豁达”,或者说是另一种天真的残忍。
“那也是这个世界自己的发展趋势,”他皱着眉头,对于魏己的庸人自扰十分不赞同,“至少你的世界、我的世界都还完好着。”
魏己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去,却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掺半点好恶,冷漠的审视与分析:“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捷径,为此承担后果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但我就是没办法这样看着不管,像是除了顾寻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在牵绊着我、催促着我……”
她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蛇雪并不陌生。
曾几何时他自己也会临水自照,对着那个据说“神明眷顾”的倒影一遍遍质问,所谓的眷顾在哪里,神明究竟有没有看向过兽人的苦痛。
于是他不得不叹了口气,率先败下阵来:“好了,已经很晚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先睡一觉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命运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最佳的解决方案。”
魏己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转身扑向平整又香喷喷的大床,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沉闷与模糊:
“命运?你还信这个?”
“相信神明、相信命运,等待着不可言说的力量,从苦痛的泥潭中将我们拯救,这就是我身为大祭司的义务。”
蛇雪耐着性子为她掖好被子,经年累月的祝祷与等待,虽然没有摧折他姣好的面容,却让他的心神早早的布满了尘埃与风霜。
“但兽人最终还是等到了你,不是吗?”
看向魏己迷茫的双眼,他适时的展开一个演练过千百次的、足以安抚人心的微笑:“你既然能够帮助兽人,自然也能帮助那些迷途的羔羊。”
“不管是斩杀、还是拯救,你总能想到办法的。”
“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