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拿着筷子的夏油杰被他跳跃的思维弄的愣了一下,他重复着:“你说蝉?”
“啊,”五条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他撅起嘴巴,似是苦恼的嘟囔:“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了,蝉在未蜕壳之前是在地下住的,夜晚的时候会从洞里爬出来,爬到树上,它们这时候还不会飞,很好捉,是谁告诉我的呢?”
他皱起眉来,但是很快就又笑了,爽朗的笑声听上去如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浪潮重重的滚过了夏油杰的心脏,变得分外潮湿。
他的存在似乎真的被无情的抹掉了,却又抹掉的不够彻底。
没人记得他,关于他的记忆却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
“现在的你,还喜欢捉蝉吗?”夏油杰问。
五条悟想了想,点点头,“我小时候没做过这些,家里人不会放任我做这种事情了,其实……”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家里人是很无趣的,以至于我的童年时期过的也很无趣,不光是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很多对别人来说很平常的事情,我都没有做过。”
“呃,”夏油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点是以前的他所不知道的。
存在于夏油杰高专记忆中的五条悟,并没有过多的说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作为挚友,五条悟避而不谈,他便默契不去过问。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别人不想说就不要去问,守着彼此相交的底线。
现在,重生之后,五条悟却对着他这个陌生人说了这些事。
夏油杰说不清此刻内心的感受,他不能否定自己与五条悟的友情,大概一些事情不愿意告诉朋友,告诉一个不熟的陌生人反而更能让人容易开口。
“等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捉蝉吧,把它们捉回来看看谁的蝉叫的声音大。”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五条悟的饭菜已经吃光了,放下筷子看着他,夏油杰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而后,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个轻狂的小痞子。
“好啊好啊,过去没捉过,我一定要一次捉很多,总会有一只叫的最大声,我会赢的哦。”
夏油杰半低下头来,最后也忍不住笑了。
捉蝉这种事情,只有童年时期做才有意思吧,成年人已经很少有人喜欢这种事情,或许是出于忙碌,或许是因为嫌弃幼稚,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过了那个年龄段后有了别的爱好。
他还真不好想象两个大男人拿着网子和笼子去森林里捉蝉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吧?
少年时代两个人做过的事情,即将再做一遍,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