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在听吗?”
“嗯?”
卢瑟边边和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姑娘说着。
“我说有一天,我会消失,你会伤心吗?”
“不会。”
“这么狠心啊。”
“那当然。”主要是还是之前哭兮兮的以为卢瑟要死了,把自己吓坏了,但现在自己很害羞,下意识的就开始傲娇起来。
“你应该知道吧,我爱着你。”
呀,他在说什么?夏严冬的小腿用力夹了夹卢瑟的头。
“湫岩应该也清楚,在人生遭到剧烈的痛苦下,都会下意识的寻求安慰。”
“比如在一片绝望下,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结果发现自己还有亲人,被一位好心的女士收养。”
“因为是一个寡妇,所以还被传出和对方的绯闻,而自己也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黑。”
湫岩低下头,事实上的确如此,在遇到自己的妹妹前,自己离开战区之后,几度想要自杀,明明还是青年,却感觉一辈子的精力都消耗殆尽。
之后看到自己的光,湫雅,尽管对方还不认识自己,但自己知道就是她。
夏严冬也默默听着,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在失去爸爸之后,妈妈也有些郁郁寡欢,但愣是不让自己知道,学校里面还有人开自己爸爸的玩笑。
也就是在那次痛揍了对方之后,遇到了卢瑟。
“所以呢,我也爱着你们,说起来感觉很肉麻,不过我确实爱着你们,我想让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
湫岩感觉不太对,卢瑟莫名其妙晕倒,现在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
卢瑟伸出手,示意湫岩先听自己说。
“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们可以帮我照顾小怪物,现在应该叫做夏晴朗才对。”
夏严冬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卢瑟要叫晴朗小怪物,一个很乖的孩子,难道是爱称。
湫岩则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谢。”
“我会照顾他的,毕竟是弟弟。”
卢瑟轻声笑了笑。
“还有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死心吧,毕竟我和你妈妈结婚了。”
周围的人投来一副我去,这人是疯子吧的眼神,再一看,这家伙好帅啊,但没有太多邪念,更多的还是希望和他照一张相,留在家里的念头。
湫岩听着这玩笑,自己之前在汽修店里,都是大老爷们,蛋不太景气。
之后卢瑟介绍了一家甜品店,经常有大人领着孩子去购买精致的蛋糕,也有一些小女孩开着玩笑的说,“长大,我要和哥哥结婚”一类的。
自己的妹妹比较害羞,不过自己也很喜欢妹妹,要是自己的妹妹被坏人瞧上,自己不介意重新举起枪,现在自己的人生意义就是自己的妹妹,那是唯一的家人,还有夏青青一家,她们都是自己的家人。
自己也不用太担心这一切,在前面还有萧大哥顶着,遇到事情,只要喊一声,自己会立刻冲上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夏严冬红着脸,在卢瑟的头上轻轻地敲着他的小脑瓜。
卢瑟也不太在意外界的看法,自己现在已经不能过大程度的影响现象世界,不然自己崩解的会更快,返回灵界。
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呢?
与夏青青,小雨墨,严冬,小怪物和湫岩湫雅兄妹可以一起生活多久呢?
夏严冬觉得卢瑟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停止敲小脑壳,自己低头看向卢瑟。
“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然我下来。”
“没什么事,只是明天还是去医院一趟看看。”
“嗯,我觉得也是,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小姑娘心态转变真快啊。
“小学生就去学校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谁小学生呢?我已经长大了好吗。”
卢瑟不置可否,“那今晚你的的那份小蛋糕让给我。”
“啊?那我暂时还是小孩子,吃完小蛋糕再变成大人吧。”
湫岩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打包好了一份,其实卢瑟也可以自己做,只不过所需要的底料需要更长的时间制作。
关于外面卫不卫生的问题,就不需要考虑了,让卢瑟自身达到灵体分离的地步,这种干涉尽管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但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
事实上,也在于有些人察觉到了一点。
这个世界更加不同了,不是说这个世界改变了多少,而是这个世界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排斥感,但最后的节点都在卢瑟身上。
换言之,卢瑟的死亡已经成为了必然。
不管他在这两年做了什么,是推动世界的进步,还是埋下对世界不利的种子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时代的车轮已经碾压在卢瑟身上。
时代的车轮必然会滚滚向前。
在将死之前,卢瑟还有最后一件要做的事情,这是他最大的私心,也是他爱这个世界,但世界并不爱他,而自己带来的一点小小的“报复”。
“买好了,我刚给店长打了电话,蛋糕店可以再等我们一会儿。”湫岩道。
“太好了,去买小蛋糕吧,我要大大的那块。”
“居然这么早就关门,我一定要说说艾琳小姐,那么早关门,等着去约会吗?”
湫岩笑了笑,自己的这位朋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是一种没有察觉到的感觉。
从紧绷变得更加放松。
一路上,湫岩和卢瑟一起聊了聊。
“最近我想买一架机车,这样出行可以更方便些。”
“机车,你想要什么型号的,比较熟悉的厂家你应该也认识,明天要不请一天假,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
“呼噜呼噜。”
“嘘,她睡着了,我应该把她放下来吗?”
湫岩一直认为卢瑟对待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就像是这件事情就应该如此做一样,但是在某些小事情上,尤其是对他人的贴心上,总会有些手忙脚乱,难怪夏阿姨和艾琳小姐都很喜欢他。
不对,还有富士银行的钱女士,之前机动车修理店长的女儿,还有,这么一看,好像自己的桃花运都被这家伙给占了。
“慢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卢瑟轻手轻脚的蹲下,将夏严冬从自己的脖子上放下,用公主抱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
“女孩身高都长这么快吗?”卢瑟问道。
湫岩看向卢瑟,这么一看确实是,卢瑟自从第一次见面都是一米七几的身高,之后并没有长高。
夏严冬则不一样,现在也有一米五几的身高了。
卢瑟这么说着,不怀好意的道“是啊,而且变得更漂亮了。”
湫岩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夏严冬则是流露出一副会说话就多说些的表情。
“就是好重。”卢瑟装模作样的做出要抱起夏严冬的姿势。
“喂,你说谁重啊。”
“你醒了,小公主,甜品店到了,我正打算喊你起来呢。”
“不要转移话题好吗?”
“你想吃什么蛋糕都可以。”
“当我是雨墨那个笨蛋吗?抱我。”
夏严冬张开手,卢瑟环着她的手,将她直接背在背上。
“这也可以。”
甜品店里
艾琳看到这一幕,小姑娘确实是很可爱,但是。
那是和往常一样的夜晚。
一位黑发美少年来到店里,言谈举止都很得体,说明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并且连自己国家的语言也会,在之后自己邀请对方来到自己的茶会。
茶会的姐妹们一脸,原来你也中了“卢氏花痴”的表情。
“卢氏花痴那是什么?”
之后好姐妹们说了一下,关于这位新来的卢萧瑟的事情,这才知道卢瑟是夏青青的先生,并且深受街坊邻居的欢迎。
关于周边国际新闻和媒体的报道出现很多新人的名字的事情,也在茶会上探讨过一番。
即使卢瑟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但反而在一些女士前是加分项,之前说过,卢瑟很擅长应对人心变故,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名声更加风流,反而更加籍籍无名,不过“妇女之友”的称号却在小圈子内流传。
比如哪家的先生最近不爱她了,还有孩子的教育问题,女人们的聊天中总能说明更基层的民生问题。
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烟火事,还有民生问题,都给了卢瑟一些灵感,让他更熟悉该如何去微观调控。
最后,就跟一个笑话一样,从一场茶会开始,就解决了战争后续的影响,只是关于如何去做,就是卢瑟的问题了。
关于卢瑟如何去做,自己一个人当然做不到,这时候卢瑟的“好朋友”会来帮助。
门外,门内,局外人,剧中人。
“卢先生,你怎么来了?”
“艾琳小姐,不用这么见外,叫我萧瑟也是可以的。”
“店长,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了。”
艾琳冲着湫岩使着眼色,随后又意识到对面的是卢先生,这点小心思,对方当然看的穿。
“有什么推荐的小蛋糕吗?”
艾琳小姐甜美的笑了起来,“当然有,我刚刚做了一些卡通小蛋糕,你可以先来试试的。”
“湫岩你也一起来试试。”
两人一起进了后厨,看到用量十足的小蛋糕,并且旁边清理干净的器具,每个小蛋糕的码放都十分讲究,从这就可以看出,艾琳小姐的品位很不错嘛。
艾琳小姐拿起一块小蛋糕,要去喂给卢瑟。
夏严冬直接去咬向小蛋糕。
在离小蛋糕还剩下一点距离的时候,艾琳小姐收起手,自己要给卢先生的,小姑娘搅什么局。
“不用,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我来喂你。”
湫岩看着这一幕,又低下头,看来受女士们欢迎也不太好,自己还是看看给自己妹妹挑选哪些可爱的小蛋糕比较好吧。
卢瑟去接过小蛋糕,奶油的味道和草莓的汁水混合在一起,但其中又一点巧克力碎,很好吃啊。
“很好吃对吧。”
“我也要吃。”夏严冬在卢瑟耳边说道。
卢瑟拿起和自己之前吃的那种一模一样的蛋糕,喂给夏严冬。
“对了,艾琳小姐,如果你还没有吃饭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家一起共进晚餐呢?”
艾琳小姐捋一捋头发,如何是你自己邀请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不过你还是陪伴自己的家人吧。
湫岩看着这一幕,明白一件事情。
果然,顾家的男人才是最帅的。
湫岩竖起了大拇指。
“这些总共需要多少钱?”
“不用,用湫岩的工资抵账就可以了。”
湫岩看向艾琳小姐,轻轻叹了口气,无辜躺枪啊。
艾琳小姐还要在经营一段时间,才要关门,所以卢瑟和湫岩告别艾琳小姐之后,就一起离开甜品店。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左右的时间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
夏青青和那三小只一起坐在玄关,夏晴朗挨着夏雨墨,另一边坐着湫雅,但也是躺在夏晴朗的腿上有些昏昏欲睡。
“放心,我还好。”
“该开饭了,小家伙们。”
“要把湫雅喊起来吗?”夏雨墨问向卢瑟和湫岩。
“我,我没睡着。”湫雅揉了揉眼睛,尽管还有些懵,但还是想过去伸手,结果湫岩手上提起的小蛋糕,想要帮哥哥做些事情。
湫岩笑了笑,将东西放在卢瑟手上,自己则轻轻得摸了摸湫雅的头,“谢谢,不过让萧哥去拿吧,他都快闲了一路了。”
“我有在背严冬好不好。”
夏严冬想,怎么把我算进去了,联想到好重,于是就攥起小拳头,轻轻得捶了一下卢瑟的后背。
波奇看到卢瑟回来,点了点狗头,就重新爬回窝里睡觉了。
黑泉择时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湫雅的作业,只是一副给家人的画,画上还有自己,就是夏雨墨这个小没良心的,硬是把自己改到自己的背上。
《我们幸福的一家》
夏晴朗抬头看向卢瑟。
“真的没事吗?”
“有事,我没多少时间了。”
夏晴朗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沙哑的童声道“我不想你死。”
卢瑟沉默了。
“先吃饭吧,‘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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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上下起伏着,银白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挂在嘴角,绿色的瞳孔注视着天空中停滞的雨滴,连带着周围的行人也停止了动作。
维尔汀手擦去眼角道眼泪,将头发从嘴角捋到了后面,重新戴起那顶黑色尖顶软帽,从地上拾起那被摔成两截的木棍。
再一刻,就那么一刻,我就可以抓住了。
抓住命运。
但命运被阻塞了,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不不不,停下,停下。”
死亡开始沾染这片空间,雨滴从新开始滴落。
死亡开始蔓延这个世界,那么时间的意义消失了,是从何而来的死亡,从何而来的时间,我如何确定这一切。
啪嗒啪嗒
“维尔汀,维尔汀,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
维尔汀坐在白色房间的沙发上,在卢瑟离开房间之后,白色房间的归属权就交给了维尔汀。
关于交接仪式,在卢瑟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对于卢瑟来说,这是白色房间。
但在维尔汀看来,通过自己头上这顶黑色软帽的连接,让自己得到一个可以规避时间的房间。
只是这个房间有多大,维尔汀自己没有探索到。
无限,但那可能吗?
在离开白塔之后,不,我离开过白塔吗?
我离开了,但是这一切是白塔在掩藏的东西吗?
“夜,还是说,这是你身上的秘密?”
维尔汀将身上湿掉的衣物脱掉,在房间内,开始用神秘术用蒸发掉水分。
说是神秘术,其实只是一件小玩具一样的物品,用来当成沙漏计时,只不过这件小玩意将沙子变成水,从目标的液体吸取,来依次计时。
维尔汀用怀表记住了。
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可以将一件完全湿淋淋的衣物给吸取干净。
不过自己的怀表真的有用吗?
怀表上面,刻着一个名字,维尔汀。
维尔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就像是一只小猫蜷缩在自己的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