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黎明,乐观的人会觉得黎明是美好一天的开始,悲观的人会觉得黎明是悲惨生活的开端,而林终对黎明的看法是:
“我上早八!”
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然睡在草席上时,林终连遗书的内容格式都想好了。林终打开门的时候正好黎明的第一束阳光洒在脸上,让他不由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国粹。
缩回窝棚,饥饿感仍然压迫着林终的胃,林终还是按照昨天的流程煮了些毫无滋味的豆子,顺便估算了一下,按照自己的食量,在一天两顿的情况下,剩下的豆子估计只能撑三天。
本来之前的林终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在他所熟悉的那个叫地球的世界有一句话:如果你看到一个大学生在没有早八的情况下去食堂吃早饭,那就说明他还没睡。
可现在的林终稍一动作,饥饿带来的眩晕感就会搅乱他的大脑。林终草草将豆子倒进嘴里,直到咽下最后一滴煮豆水,胃里才稍微传来一点踏实感。
林终已经将原本只能吃三天的豆子平均分成了十份,在预备战士选拔之前,至少保证自己每天都有两顿饭填进肚子,让自己不至于断了粮,这样的代价就是未来五天林终都会在吃也吃不饱、饿也饿不死的状态中度过。
“希望所谓的预备战士选拔能给带来一些改变吧。”
林终只能寄希望于五天之后选拔,通过观察老师和同学们对这场选拔的态度,林终大概猜测这个选拔大概和之前世界的高考是一样的,甚至还犹有过之。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都要被选拔成为战士,这说明这个世界的兵源已经严重匮乏,到了连老弱妇孺都要上场的境地了。如果不是身处在一个穷兵黩武四处侵略的国家,那就说明这个国家正在面临极大的危机,导致正面战场的兵力严重不足。
重新拎上昨天带回家就原封未动的口袋,林终掩好门,和去工厂做工的大人们一起,迈步向学校走去。
这个世界的阳光并不炽烈,像是穿透了厚厚的云层一样朦朦胧胧,偶有几束阳光从云层缝隙穿过,在土路和茅屋上点缀几道金灿灿的光斑。土路是黄色的,茅屋是黑色的,布衣是灰色的,整个世界都是一幅穷困潦倒的画家涂抹的色彩低暗的油画,只有零零星星的光斑让人感到温暖。
教室里已经坐了快三分之一的的人,同桌李佳阳还没到,林终先到昨天的位子坐下,在桌洞里翻找对他有帮助的课本。林终现在极度缺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了解,最好是能找到一本关于历史人文的书。一切文明的发展路径都会在历史中有所体现。功夫不负有心人,林终终于找到一本叫世界通史的泛黄书本。
在距今一千年前,人类文明曾高度发达,成为这颗名为蓝星的星球主宰。人类在星球上发展文明、重塑秩序、建立数不清国度,在陆地上筑建起数百米的高楼,在海洋里布满舰队,向太空发射数不清数量的卫星。国度之间在彼此征战又彼此融合,将了文化、科技、艺术的发展推向了最高潮。
就这样过了二百年,彼时的人类已经彻底征服了陆地、海洋和天空,所制造的工具可以在崎岖的山路上急速穿行,可以下潜到最深的海沟探险,甚至可以载人前往数万米的高空,俯瞰脚下的大陆。普通人也在各自的国度安居乐业,没有饥饿和野兽的威胁,在社会中各司其职,自由的支配自己的命运。
然后,天崩。
上帝将人类圈养在一个华丽富足的玻璃瓶里,待人类将旗帜插满玻璃瓶的每个角落,再将玻璃瓶狠狠摔碎。
最初是在大平洋上空,湛蓝的天空被无法理解的伟力撕开一道横贯万米的裂缝,猩红之潮从裂缝中自不可知之地倾泻而下,在顷刻间便将大平洋化作血池。海洋中数以亿万计的生物被猩红之潮感染异变为猩兽,在蓝星海洋尽数赤红的那一刻,上岸了。
人类以全族为兵,在海岸线层层布防,却在拥有猩红属性的猩兽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人类引以为傲的热武器对恢复力极强、极度敏捷且力大无穷的猩兽毫无威胁,只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才能对猩兽实行有效打击。但面对山海般的兽潮,这类武器抹杀的空缺几乎在瞬间就会被填补,而这类武器人类自身也是投鼠忌器。就这样,猩红兽潮犹如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奶酪,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内便侵占了大片的陆地。
更可怕的是,猩兽携带的猩红属性拥有改变环境的能力,被猩兽践踏过的土地将变为赤红,变成和赤色海洋一样散播灾厄、疫病和污染的厄土。不仅如此,被猩红之潮污染的赤红厄土还能强烈扭曲电磁信号的传输,人类科技文明受到毁灭性打击。
在大片的土地被猩红之潮污染之后,原本在上面生存的动植物还有来不及撤离的人类发生了和海洋生物一样的变异,猩红之潮赋予猩兽力量、敏捷、生命力,注入侵略、破坏和杀戮。此消彼长,人类节节败退。曾经的星球霸主,距离灭亡只在旦夕之间。
人类用长达数千年建立文明,却在短短的五十年里时间里被尽数摧毁。
幸运之神最终还是朝身处绝境之中的人类瞥了一眼。人类在经历了又一次失败的战争后偶然发现了能有效阻挡猩红之潮蔓延并让猩兽厌恶的黑铁。
残存的人类大量冶炼黑铁筑建起城墙,共同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联邦,依托城墙继续抵抗猩红之潮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