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末将自请领罚一百军棍!”
李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让他堂堂龙武将军去扫旱厕,他宁愿挨一百军棍。
听见李晟自请领罚,一群将领脸上都浮现起一抹冷笑。
捅这么大的篓子,轻飘飘的一百军棍就想混过去,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将领们对视一眼,齐齐朝林时拱手道:“还请大帅从重惩处!”
林时的目光在李晟与一众群情激愤的将领脸上来回扫过。
李晟赶忙再次开口:“臣自请领罚一百军棍,再加一百鞭。”
“不行,大帅,军中执法官执行军棍与鞭子时,总是区别对待,打将领一百军棍下去,连皮都破不了,末将附议许将军之言,以扫旱厕为惩罚。”
陈琮果断出声反对,他是去扫过旱厕的人,他知道旱厕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十几万人的大军,拉撒基本上都在城中几处罗城与翼城里那几个近千米长的旱厕里,哪怕是冬天,那味道,都能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罚将领去扫旱厕,肉体上的折磨尚在其次,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
现在全军就他一个人受过这种处罚,这怎么能行,总要大家一块儿去感受一下才好。
这就叫自己淋过雨,也必须要把他人的伞给折了。
有了陈琮附议,其他将领亦是齐声道:“末将附议许将军之言!”
林时点点头,目光移向李晟,淡淡道:“你也看见了,众意不可违!”
李晟一脸屈辱,愤恨地瞪着群情激愤的一众将领。
迎上李晟的眼神,将领们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对,就是这样,报复的快感,来得再猛烈些吧......
林时一锤定音:“那就先让李晟去扫三个月旱厕再说,你们觉得呢?”
“三个月?”
李晟惊呼出声,一张脸青红交加:“陈琮都才一个月。”
林时面无表情道:“你犯的错,和陈琮一样吗?”
李晟憋红了脸,但想到他和陈琮受到处罚的原因差别,还是只能愤愤地闭上了嘴巴。
众将眉开眼笑,齐声称善。
陈琮更是屁颠屁颠从角落里掏出一把扫帚,强行塞到李晟手上,乐呵呵地出声道:“李大将军,快去吧,晚点儿旱厕就满出来了!”
“呕~”
陈琮话音落下,一众将领们非常配合的做出夸张的呕吐状。
李晟脸色铁青,仍是不死心:“大帅,末将跟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时的目光扫过诸将,淡然道:“在座的诸位,哪个没有功劳,哪个没有苦劳?”
“就是就是,大家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难道全军就你李大将军精贵?”
将领们起哄出声,李晟仰天,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握着扫帚转身出门,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悲壮的背影。
目送李晟离去,众将总算满意了。
这个李大将军,平日里眼高于顶也就罢了,看在大家并肩作战那么久的份上,大家无非是能忍就忍。
但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没办法忍。
不让他长个记性,鬼知道他下一次还会不会自作主张。
关键他自作主张要是只害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这次是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得亏他只加了一倍的量,要是加三倍五倍,那就真的是天地同寿,大家一块儿上黄泉路了。
林时将众将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再继续纠结此事。
往后,火药有了层层监管,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的意外,也是将他吓得够呛。
整理好心情,林时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缓缓开口道:“诸位,此次托李晟的福,城外出现了那么一条大沟,短时间内,魏军应是无法突破这条壕沟,接下来的战事要如何打,诸位可有什么打算?”
听见林时的问题,众将赶忙正襟危坐。
程名振沉吟一瞬,缓缓出声道:“大帅,末将带着城中匠人去仔细测量过城外的壕沟,不夸张的说,那条壕沟的深度,高度,都已经达到了神都城护城河的标准,末将以为,倒不如将这条壕沟加以利用,直接扩充城潼关的护城河,如此,我潼关城,便也能多出一条防线。”
听见程名振的意见,众将沉吟一瞬,随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反正沟已经炸出来摆在那里,水也是现成的,直接从关城北侧的渭水引水过来就行,让潼关多出来一条防线,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林时沉吟一瞬,问道:“那你测算过,若是经年累月的水泡,渭水原上的泥土可会变得松软,从而影响到潼关城的地基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