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桉拿起账本和书信,在秋柏眼前晃了晃:
“这,就是证据。为了一己私欲,扰乱朝堂,陷害重臣!”
秋柏见大势已去,瘫倒在地,口中还在喊着:“陛下,臣冤枉啊!”
季昌宁微微动容,看着秋庭桉。
是他不好,弟弟身世特殊,一直都是一根刺, 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利用至此!
季昌宁大怒,拍案而起:“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来人!将秋柏和相关人等全部拿下,交由大理寺严审!”
季祈永心中心疼万分,想去扶秋庭桉,被秋庭桉抬手阻止了。
继续说下去,“至于臣与家族断交之事……”
秋庭桉眼神一凛,看向季辛:“陛下,臣本不欲提及此事,但今日长公主殿下苦苦相逼,臣不得不说。”
“当年,并非臣贪慕权势,主动与家族断绝关系,而是秋家为求自保,怕受牵连,先行将臣逐出家门。”
“臣能有今日,全凭裴公、太子殿下护佑——”
将自己所受不公,一笔带过,将所有功成名就归于裴书臣和季祈永。
“陛下,殿下如此急切地拿出这些假证据,不知是何居心?是想扰乱朝堂,还是别有用心?”
季辛还未从,刚刚秋庭桉的身世之中走出来,她不知秋庭桉的身世这般苦涩。
是秋柏……
若是她知道,她绝不会拿秋庭桉的伤处,做如此不体面的手段!
“陛下,御史台本应是监察不法、澄清吏治之所,如今却被人利用,成为党争的工具。若不严加惩处,日后朝堂必将大乱。”
秋庭桉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众人心中。
季昌宁面色一沉,他愿意让皇子们凭本事争夺皇储,但绝不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辛儿,你还有何话可说?”
季辛看向秋庭桉,落落大方,行了一礼:“秋相,本宫被人蒙蔽,才会误信这些证据。”
“本宫向你道歉——”
随后转向季昌宁,“父皇,儿臣无话可说——请父皇责罚。”
季昌宁微微点头:
“季辛,身为皇子,不思为国,却参与党争,陷害忠良,即日起,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秋庭桉微微躬身:“陛下圣明。”
身后大臣也纷纷开口,“陛下圣明——!”
下了朝——
季祈永一直跟在秋庭桉身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
秋庭桉皱眉,停住了脚步,往后一看。
小孩子眼圈红红的,要哭了一般——
秋庭桉心头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不起,处理的时间久了些,是不是很疼?”
谁知小孩子摇摇脑袋,一把抱住他的腰,言语满是心疼:
“我没事,我一点都不疼,师父疼不疼——”
疼不疼?
就算季祈永不说,秋庭桉也知道,说的是什么。
被亲生父亲从小抛弃,长大之后,又被接连舍弃、利用。
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委屈的感觉。
秋庭桉一怔,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从前也委屈,可没人会抱着他,问他疼不疼?苦不苦?所以也不会有实感……
他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点的小孩,半晌……像是释然了一般,轻笑着:
“没事,习惯了……”
顿了顿,又怕季祈永担心,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安抚着:
“不哭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