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陈瑀捂着脑袋,痛呼不已。
他的脑海很痛,身体也很痛,就像是被拆散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很渴,嘴皮都干枯了,变成白色,上面布满裂纹。
窗外秋风呼啸,屋内一片寂静黑暗,让人窒息。
他挣扎着试图起身,却浑身无力,几乎难以动弹。
吸气的时候,呼吸道和肺部就像是刀子划过一样,引起阵阵痛苦。
他压制自己的负面绝望情绪,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却发现这是一种徒劳。
等到身体传来的痛苦因为时间而渐渐消散,或者说痛到麻木之后,他感觉头脑有些清醒了。
难道他的身体痊愈了?
不,这是一种幻想。
窗外风声渐渐变小。
阵阵记忆画面如潮水般翻涌着,狠狠插入他的脑海。
他穿越到了清河县下辖的双树村,是一个落魄郎中,亦名陈瑀。
以给村里人开一些无毒无用的药方,作为谋生的根子。
父母亦为郎中,却因三年前的大疫,双双亡去。
却也在家中留下一点余钱,供陈瑀夫妇俩生活。
他有一门手艺谋生,生活倒也过得去。
直到他那天酒后,拿错了药,把紫红色的紫兰看错,当成牛心草塞入了药方中。
第二天,就传来村里的李姓狗大户的小妾毒发身亡的消息。
原身被狗大户派来恶仆,打的七魂升天,直接血流满地,当场濒临死绝。
陈瑀同时穿越过来。
“瑀哥,你醒了!”
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从角落瑟缩着走了过来,她连忙去打了一碗水,递到陈瑀嘴边。
久旱逢甘霖,陈瑀干裂的嘴唇被水滋润,他才感觉舒服一些。
他努力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女子身材瘦弱,臀儿浑圆,勾勒出夸张弧线。
方玉燕,陈家的童养媳。
淳朴善良,平日里打理家务,做的一手好饭菜,颇受原身喜欢。
只是原身自幼体弱,醉心于修炼从大黑山中捡来的一本纯阳功。
为了不破功,一直不近女色。
没成想,纯阳功还没入门,就被恶仆打死。
他喝完水后,挣扎着起身,方玉燕连忙扶着陈瑀的胳膊,把他扶到床上坐下。
方玉燕低下头,有些丧气,“李财主派来的几个恶狗已经走了,可是他们走的时候,把家里的钱财也都带走了。
家里的米也被撒在泥里,我都没东西给瑀哥你煮饭了。”
陈瑀嗓音沙哑,“这世道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强的欺凌弱的,富的欺负穷的。
学武的欺负平民,带兵器的欺负赤手空拳的。
我们要强大起来,才能不被人欺负。
学医,是救不了自己的。
要学武,才能改变命运。”
方玉燕看到陈瑀还能说话,还活着,心中已是生出几分喜意。
她带着几分欢喜,又有几分担忧,“瑀哥儿,你不要心急,你受了重伤,少说些话,先养好伤再说。”
她看到陈瑀醒来很欢喜,只是来自李财主的压力,悬在她的心头,让她忧虑、惶恐。
她下意识的低声说道,“李财主要是知道你没被打死的话,他很生气,肯定会继续派人来药铺闹事。
我们在双泉村就待不下去了,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流浪。”
陈瑀心头一沉,那几个恶霸说,原身给李财主的小妾开药,毒死了他最宠爱的那个小妾。
可那小妾的性命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紫兰只是一味调和阴阳的药剂,根本不可能致人死亡。
此事绝对是有疑点存在。
只是在这等礼法第一的乡下,若是他没有出人的武力或者财富,若是没有乡老为他说话。
根本无人在意他说什么,李财主财大势强,更是有着县令家中做管家的老爹做靠山。
他根本不是这个二代的对手。
方玉燕一咬牙,“家里还有一点我平日特意积攒下来防止灾荒爆发的米,我去拿来煮了吧。”
她匆匆前往厨房,陈瑀低头看向混乱破碎的地面。
李财主派来恶仆,把他的家砸的四分五裂。
地上全是被踩碎的药物,还有砸碎的花瓶,摔碎的木椅,扔在被踩了几脚、满是泥污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