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既设,刘焉膝下,子孙簇拥,华彩盈堂,共聚斯时,温馨而肃穆。案上珍馐罗列,众人笑语盈盈,其间和乐融融。
刘焉端坐主位上,其目阅尽世事沧桑,此刻则盈溢慈爱满足的光辉,缓缓顾视膝下,后嗣英才勃发,后继有人。此天伦之乐,于刘焉而言,胜却尘寰万般繁华,乃其一生勤勉艰辛的至美回报。
邓艾甚得刘明欢喜,遂被携至家宴。于刘焉的瞩目下,见其与刘明窃窃私语,不禁心生疑惑。
“明儿,此稚子何人,何以现于家宴之中?”刘焉声若洪钟,颜含悦色,俨然个慈祥的老者。
“祖父,他叫邓艾,乃我兄长的弟子,托付与我启蒙,我见他无依无靠,故携之共赴此宴。”刘明敛笑起身,恭敬以对。
“邓艾拜见刘益州。”邓艾遂立起身,拱手行礼,言语不卑不亢。
“嗯,甚好,你二人同窗求学,互为伴侣。”刘焉含笑而言,挥手示意二人就座,复顾刘琛续言:“琛儿,你年方弱冠,已有弟子追随,此子聪慧过人,我亦心生艳羡。且你亦将及冠,可有心仪女子?早日成婚,使我等得以四世同堂,岂不美哉?”
“啊,祖父,我尚年少,那冠军侯豪言,‘匈奴未灭,无以家为’,我亦怀此壮志,愿效祖父,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暂不可为儿女私情所绊。”刘琛语带尴尬,神色窘然,面带苦涩。
刘焉闻其言,微笑不语,容色笑意依旧,容颜含笑意如故,犹带丝丝惋惜。
“琛儿,古之常理,先成家而后立业,历久弥坚。父亲望家族昌盛,四世同堂,你当勉力以赴。可否令你婶母于吴氏中,为你择一良配,以速遂你祖父期愿,哈哈……”刘瑁戏谑而言,见刘琛羞涩之态,身为尊长,遂为其婚姻大事而操劳。
“你三叔所言甚是,瑁儿,璋儿身为长辈,亦当为家族子嗣繁盛为念,今琛儿在此,你等宜多加留意,为其寻觅佳偶。”刘焉颔首而言,遂顾视二子,似有深意存焉。
“祖父,三叔,我尚未弱冠,婚姻大事尚不急于一时,愿自主觅偶,不愿受束缚之姻。”刘琛急切相应,不觉吐露心声,恐祖父刘焉乱点鸳鸯。
“莫非已有意中人?须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轻率行事。”刘瑁急忙相劝,恐刘琛再触怒祖父刘焉,以伤佳节和睦。
“我益州安稳,无须以联姻巩固。若你心有所属,无论其为世家贵女,抑或寒门淑女,我皆许准。至于及冠之礼,你既已出仕,我可破常例而先赐字,字‘思远’,刘思远,此名若何?”刘焉徐徐而言,沉吟片刻后,直接为刘琛赐字。
“多谢祖父厚爱,孙儿感戴莫名。”刘琛恭谨而言,遂站起身,向刘焉鞠躬致敬。
“你祖父,破例为你表字,实乃望早日抱得曾孙,琛儿,当悟此深意,哈哈……”刘瑁调笑言语,亦以是提醒刘琛,刘焉已决意令其早缔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