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不去,绿筠恐怕是要受些折磨,甚至可能因此生出嫌隙。
那群信奉寄生疫神的魔教徒,在遭受魔气“洗礼”之后,虽然脑子变得不好使了,但凶残悍性却翻了几番。
比起人,更近乎野兽。
季凌川也不知道,自己带着这些人能躲到什么时候,但总归是不想被那群魔教徒轻易赢了。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抬头望去,附近并无他人。
不知为何,从前的点点滴滴却忽然涌上心头。
楚冷玉是被遗弃在道观门口的孤儿,季凌川几乎是看着她从襁褓中一点点长大。
那时她还是个小丫头,整日跟在他身后,在玄真观的青石板路上跑来跑去,还要嫌他走得太慢。
他也曾教她写字,教她读书,教她认天上的星星。
可后来,她长大了。
他记得少女撑伞时的落雪,也记得转身时飞旋的裙角,还有那双望来时让人无所遁形的眸子。
冰雪剔透,照映所有,哪怕只是回忆,都令人心颤。
季凌川从腰间解下一条五彩绳串。
这是大夏端午时人人必备的饰品,号称“五彩辟兵,令人不病”。(注)
当年沾着她的光,这五彩绳等物,卖得极好,但是没能送她一个。
修仙者,或许也不需要这个。
但不病不瘟的祝福,总不会嫌多吧。
他把这绳串系在了旁边的柳枝上。
次日去看,那条五彩绳串依旧在,季凌川摇摇头,昨天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
丹朱磕着瓜子,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你好吵啊。”楚冷玉一把推开她凑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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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荆楚岁时记》载:“以五彩丝系臂,名曰辟兵,令人不病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