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气弥漫在四周,陈墨只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吞吐。
煤油灯昏黄的火光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地方,他抬头发现周围站立着四个……不,五个人,有一人被他压在身下。
“哎哟小伙子,你干嘛啊?”
被他压在身下的老王摸索着爬了起来,并对着他伸出了一只乌黑的手。
陈墨看着这只手,呆愣了片刻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
老王用力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听到陈墨充满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老王笑着摆手,并询问道,“你是来找谁的?”
“老王,这是你儿子啊?”
“诶?你不是去年被仇师傅捡回来的那小子吗?怎么来这儿了?”
“你不会也是被县长抓过来的吧?”
周围的人发现了陈墨这个新来的,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身上的麻衣已经出现了破洞,裸露在外的皮肤乌黑至极,就像是被墨水晕染。
只有那双纯洁的眼眸在煤油灯之下闪烁着丝丝光芒。
这里的空间很小,比陈墨的房间大不了多少。
四周的墙壁上湿润无比,轻轻触碰便有一大坨如同液体的泥土顺着手指滑落。
而且还压抑得很,几人在这里站立,也只能弓着腰才能不被头顶的东西抵住脑袋。
陈墨抬手在头顶感知了一番,发现掌中有些一排细小的凸起。
定睛一看,铁皮!
而且是带着一丝余温的铁皮!
“诶?仇师傅去年难道捡回来的是个哑巴吗?”
“难说,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说不定是个傻子。”
有两人见陈墨一会儿抓把湿土,一会儿手抵头上铁皮,觉得他应该智力不高。
陈墨的内心此刻回荡起了秀丽说过的话。
——神奇吧?其实就是那个老东西在底下隔出了一条隧道,派人日夜生火而已。
聊下,忽然踩中了什么东西。
陈墨蹲下身子将其拾起,抹去表面的黄泥,一点极致的黑浮现出来。
“你们……不回家吗?”他的声音很是平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感,手中摩挲着地上拾起的煤块。
“回家?”老王的神情忽然低落,“我们也想回家啊……”
“两个月前,县长以高价招工为名把我们几人哄骗过来,实则是干的是囚禁之事,只要我们爬出去,就会引来一顿毒打。”
“是啊,”有一个背部微微弯曲的男人也开始诉说起来,“他还威胁我们,如果再敢起逃跑之意,就把家中妻子卖入青楼,子女流放为乞。”
“咯嘣——”
手中的煤块化作齑粉从指缝中滑出,陈墨深吸一口气,错开他们的视线问道:“哪里,能通往县长房间?”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寂静无声,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几人下意识朝对面的一扇门看去,全都闭口不言。
老王神色慌张,上前来到陈墨面前惊慌地说道:“小伙子,你要干什么!”
陈墨自然注意到了那扇门,推开面前的老王,袖口一抖,匕首被他握在手中,“杀了他,让你们回家。”
“砰——”
他伸手推了一下门,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抵住了门,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哎哟!小伙子!”老王连忙上前拉住他已经被黄泥污染的白衣,“那可是县长,杀了他,你可就罪过大了!”
其余几人仍旧在原地闭口不言,但他们炽热的眼光放在陈墨身上,那意思似乎在说:试试吧,去试试。
陈墨不语,只是站立在那扇铁门面前。
老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坚定,拉着衣角的手放了下去。
“小心。”
两个字,让陈墨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他拿着匕首将其插入铁门的缝隙,挑开了门后的锁扣。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