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声音传入张知乐耳中。幻觉还是真实,张知乐分不清了,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动手。
张知乐寻声找去,侧耳倾听着。声音是从一片黄沙下传来的。张知乐动手挖开黄沙,从沙坑中捧出一面镜子,镜面凹陷,银白色的镜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已经照不出东西了。
张知乐凑近镜子,静心听着,呼救的声音更大了。张知乐一边听着,一边认真地排查了自己的心理,除了饥饿,口渴,吃了很恶心的蝎子,迷路,热的难受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即使有幻觉,也是从人心出发的,不可能有完全与人无关的幻境。连绵不断的呼救声到底跟自己的哪一部分的心理有关?
张知乐翻来覆去的研究着镜子,反面铜绿的底色上刻了大的花纹,没有正面银白面上的花纹精密,只是泛泛地刻了一朵连接镜子边缘的五瓣花。
当张知乐将镜子正面对着光,研究其上花纹时,眼睛突然被强光刺了一下。他揉揉眼睛,又把手悬在镜子的银白面上。在一个特殊的位置,张知乐的手掌感受到了高温的灼烧。
现在生火的难题只剩下寻找燃料了。
张知乐将镜子卡在腰间,镜子不反光,他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通过镜子盯上自己。
伴着不绝于耳的求救声,张知乐继续按着罗盘指示前行着。
突然扬起的沙尘迷了张知乐的眼睛,晶砂飞扬在空中,不断折射着阳光,白色光线分布在沙暴中,将灰暗的沙尘暴中照的通明。
亮归亮,该看不清还是看不清。全是光就等于全是黑暗,张知乐在金羊幻境中深有体会。
将罗盘凑近眼睛,张知乐勉强前行着。尽管他并不能确定,眼睛看到的方向和双腿走向的地方时一致的,但呆在沙暴里绝对是比前行更愚蠢的想法。
在盲目的沙暴中,静止的人就是摆在桌子上打开的薯片,吃起来根本不用费力,瞎子是无法抵挡任何生物的攻击的。
走着走着,沉闷地锤击声清晰在张知乐耳边,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沙暴中。
张知乐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黑影。黑影身形壮硕,有两个成年人高,粗壮的像一颗老树,四肢像黑柱子一样插在崎岖巨石般的影子上,双手不停交替锤击着,每一次落下后,“咚”的一声响起,如擂起重鼓,黄沙就扬天而起,将影子遮的更不清楚。
“这是什么东西?”
正当张知乐被黑影震慑,手足无措之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女声:
“躲开躲开!不要挡刀!”
张知乐头皮发麻感觉如芒在背,连忙向一旁飞扑而去。回头看向喊声,刚才喊叫的白色锐光已经撕开漫天黄沙,尖叫着冲向沙暴深处的黑影。
尖叫声淹没在沙尘中再无声息,就在张知乐以为此人已死时,比黑影锤击地面更要响亮的雷轰声响起。张知乐本能地长大嘴巴,缓解着冲击波带来的不适感。
黑影的左腿已经消失不见,跌坐在地。随后,白色身影倒飞出来,在沙地上翻滚着,犹如打水漂的石子,最终滚了几下,停在张知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