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唻,给我带两斤排骨,小排啊,别挑那种大骨头肉少的,”朱老三点头,提前喊了两家吃饭,“这个周六,小伟子讲要来家,到时候一块来吃饭。”饭毕,稍作休息,闲谈两刻,起身散去各自休息。
吴国兰磨完两把镰刀,看着日头也过了最盛的时候,给朱大床头摆了碗水,起身下地。
下午,吴国兰特意带了两条毛巾,轮换着用,太阳日光比上午更加的毒辣,吴国兰水喝得多,汗流得更多,麦田里蒸腾的热气如同一块不透气的湿布,扑在人的背上,盖在人的脸上,吴国兰整个人头重脚轻,只好就地坐下,摘下帽子扇风,麦地的土有点湿,洇得屁股潮潮的,吴国兰拽下左脚的胶靴,垫在屁股下面。
休息十分钟左右,也稍稍喘匀气,起身时,刚好来一阵尿意,时候还早,吴国兰只好钻进麦丛里解决,
一直到傍晚,天上浅浅的月逐渐向西滑去,地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收拾工具,结束一天的劳作。
天色已经暗下来,吴国兰才从地里回家,还没做晚饭,秦玉芬告诉她“他大爷吃过了”,正好家里还有剩菜剩饭,吴国兰也不客气,夏日天热,冷菜冷饭正好,吴国兰三两口吃完,到家稍稍擦洗,沾了床铺倒头就睡。
半夜,吴国兰惊醒,似乎听到朱老三、朱老四的声音,吴国兰拉灯下床。
“嗯~干什么去?”朱大迷迷糊糊。
“睡你的,出去看看。”吴国兰趿拉着鞋,秦玉芬也正站在门口。
“什么事?他老爷呢?”
“说是偷狗的,被逮到了。他三爷也去了。不知道闹什么呢。”
“哎哟,是贼啊。”
“去年毒死多少狗。”
“逼养的这些人,偷就偷,还下药干嘛的?”
“黄老师家老鹅被偷得了,不就是药的。”
“哎哟,什么时候的事,就前两天,我二嫂子讲的。”
“他家养在院子里的麽,也能默不作声地捞走掉,那是药死了才能的。”秦吴国兰扼腕,“十几个呢,有能卖不少。”
等了半个小时,朱老三兄弟两人扛着锄头铁锹回来。
“报没报警?”秦玉芬。
“哎哟喂,他四婶娘好玩呢。还报警?打一顿了事。”朱三笑道。
“报什么警的,警察来了也管不住,拉回去关两天不了,关他们还要供他们吃饭呢。”
“几条狗哎?”
“三条。”
“不拾回来的?狗肉也能吃。”
“有的人要,有的人不要。”朱四放下锄头。“不要的,都扔沟里面去。”
“我们两个还想拿回来的,人都在,没好意思拿。”朱三笑道,“老四不肯要,北边人喜欢吃狗肉的,肉不柴,也香。不像猫肉,发酸。”
“是不是有毒哦?”秦玉芬担忧。
“毒在胃子里,又不在身上,到时候内脏去掉,人家都吃的,没得事。”朱三笑道,“曲个说,是拿回去吃的麽。”
“那我去拿,正好也杀杀。”吴国兰自告奋勇。到了说的那条水沟,果见一条死狗,吴国兰拎着,入手有十斤重,沉甸甸的。
狗皮挂在水台上,肉块洗净罩在水池里,留待明日烹煮,内脏和狗头埋了。几个人一起忙到三更鸡鸣,才算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