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那么一瞬间恶狠狠的瞪了花音一下,下一秒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耸了耸肩,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上继续吃着自带的点心。
“哈哈,你就别为难她了,花音,把这件事就此作罢吧,艾比发起火来可不是两三下就能解决的。”
“说的我好像泼妇一样诶。”
“难道不是吗?”
“倒也没毛病。”
两人相视一笑,或是因为和解,或是一如既往,或是别有用心,他们笑的很随意又让人捉摸不透,一旁的花音只能如芒在背的应付着笑笑,一滴冷汗从额头向下滑落。
“帮你降伏那个酒吞什么子的就好了吧,包在我身上。”
“那还真是可靠啊。”
光浅浅一笑,望向窗外的高楼大厦,晃眼的玻璃墙壁上反着夕阳的光,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不安与悲伤。
“报告村下大人,白石光准备前往般若岛收服酒吞童子。”
宁静的夜晚,永雏花音单膝跪在某个男子身前,此时她的打扮和在白石光那里时略有不同,脖子上带了一个华丽的项圈,并非她自己的嗜好,而是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他的上司要求的,那人五官端正到给人一股威压感,严肃面貌看起来不像是能开玩笑的对象,若是在战场上碰到此等人物恐怕是会被下个屁滚尿流,但这种人往往也是及其自傲的,糟糕的性格使人不得不敬而远之,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在所有首相候选人中说他是人缘最差的也不为过,可悲的是凭借着过硬的个人实力他的支持率仍旧名列前茅。
此时的他低头整理着最新一轮的投票数据,丝毫没有抬头看一眼花音的意思。
“酒吞童子?”
一听到这个名字村下立马有了反应,能引起这种人注意的只有他感兴趣或者急需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并不会是花音,他立马放下手里的资料,快步走向办公桌旁边的柜子,开锁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光亮的葫芦和一张画满字符的符箓,葫芦口用金丝缝合,葫芦身还有一个用银灌注的“酒”字,几根红白相间的绳子绑在葫芦口和腰的位置,底部用黑漆涂有一个二巴纹。
“拿着这个,等酒吞童子力量衰弱的时候就打开葫芦念一遍‘酒吞童子’然后把这张符箓贴在‘酒’字上。”
“大人那白先生……”
“直接杀掉就好了。”
她眉头略微一紧,但碍于低头村下并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她足够机灵但还可以做的更隐蔽点。
“怎么?和他有感情,下不去手了?”
“并不是,只是在下认为白先生作为阴阳寮的一员,理应算作战力才是,阴阳寮本就缺少战力,自相残杀只会给天皇机会而已。”
“一谈到他你的话就格外的多呢。”
村下眯细眼睛打量着这个不听话的下人,无言的威压逼的花音几乎喘不过气,就好像心脏已经被面前的男人紧紧捏住一样,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今天已经体会两次了,说真的如果一直做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迟早要受不了,或许她真该仔细考虑跳槽的事,前提是她能逃的掉的话。
“几个月前我养了只猫这事你知道吧。”
“是的,记得名字是小薰。”
“嗯,它可真是可爱,圆溜溜的如宝石般的湛蓝眼睛,一身漂亮的纯净的白毛,还有那惹人恋爱的尾巴……”
“大人很得意那只猫呢。”
“是啊,我是很喜欢它,可是它有个问题。”
心脏好像漏了一拍,脖子上的项圈也渐渐收紧,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忍着痛苦强作镇定的继续回答着。
“请问是什么问题?”
村下微微一笑,仿佛嘲弄一般开口说道。
“那只猫她本性很野啊,每当我想和她亲近的时候就想着挠我,明明我待他那么好。”
他那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虎视眈眈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花音,有种几近疯狂的怜爱,感受到那股强烈目光的花音好似待宰的羔羊只能颤抖着一动不动。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纵使我百般怜爱,那只猫始终油盐不进,道具只有顺手才能留在身边,总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东西还是趁早丢掉比较好,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确实是这样……”
“对吧,所以我就把它杀了,怎么样?很明智的选择对吧,就算把它放跑了也只会危害其他人,说不定哪天还会偷摸溜回来反咬我一口,为了消除后患,还是一杀了之为妙。”
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花音感觉有股暖流从胃里窜了出来,可脖子上的项圈越来越紧,硬生生把暖流锁在了食道里,气管完全被掐死,她面部绀红双膝下跪,全身痉挛,手不住的抓挠脖子,意识模糊,只是凭借本能的不断挣扎,妄想着活下去。
此幕的罪魁祸首——村下反而悠哉悠哉的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的拿起桌子上摆着的一瓶烧酒,倒在一小杯子里,拿到嘴边一饮而尽,闭着眼细细吞咽着,品鉴着,享受着,回味无穷。他就好这一口,烧酒浓烈且清爽的口感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痛快,若是配点下酒菜那可巴适的不得了,和外国来的啤酒不同,本身味道寡淡的烧酒能冲刷掉小菜的余味,开通肠道,每一口都像第一口那般新鲜,不油腻,再加上度数不是很高,喝了也不耽误事,可以说是饭后闲聊的瑰宝。
“哎呀,花音你怎么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是发现自己最近的表现有些美中不足吗?”
显然花音已经听不到他那愉悦的声音了,只不过这样反倒是让那家伙更加欢愉,喜不自胜的继续喝着酒,仿佛把那不堪的呻吟声当做下酒菜一般。
“嗯,能有如此优秀的部下可真是我的福气啊。”
“咳!哈……呼……”
脖子上的枷锁终于松开,花音贪婪的吞咽着空气,双手环抱着身子,以头抢地,失神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那微不足道的不满和反抗早已化为云烟散尽了。
“花音啊,我时不时就会想,如果小薰更乖一点不就可以一辈子活在幸福中吗?可为什么偏偏要逆着我来呢,难道是不够聪明吗?”
见花音没有回复村下也没有丝毫怨气,只是继续喝着酒,静候佳音。
“我……我……遵命……”
“哎呀,我就知道我们花音和那只小笨猫不同,是个聪明人。”
这几乎算是求饶的声音似乎让这个独裁者很满意,或许是没了兴致,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就离开房间了。